安芸熙压抑着她走进姬氏的房里时,最早瞥见的刘婆子吓得大声惊呼起来。
可惜事与愿违,疏影一向甜睡不醒,温度也一向降不下来。安芸熙一宿都没有合眼,不住的用凉水沾湿帕子,敷在她的额头上,还给她擦身,但都见效甚微。
雨水顺着头顶的发丝滚滚而落,恍惚了她的视野,雨幕中仿佛有人在叫她。但安芸熙倒是甚么都顾不得了,径直闯进了张嬷嬷的房间。
大夫倒是很快就请来了,但在如此寒凉的秋夜,还下着雨,大夫的神采非常欠都雅。见病人地点的院子如此的陈旧,心知必是不受宠的,一个身份寒微的丫环竟然光驾他半夜出诊,大夫的神采的确是黑如锅底了。
熬了四五天,安芸熙的眼都熬红了,但疏影的病还是没有转机,还日渐沉重。到了第六天,终是香消玉殒,回天乏力。
张嬷嬷一见进了姬氏的院子,又期呐呐艾的叫喊起来,安芸熙也不说话,只是将剪子向前送了一分,张嬷嬷疼得浑身颤栗,却不敢再收回涓滴的声音。
刘婆子伸脱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她的身后,嘴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。姬氏欣喜之余,眼角余光却瞥见刘婆子一副见了鬼的模样,不由转头看来。
安芸熙亲身打了水,给疏影梳洗,又给她换好了衣衫,慢条斯理的给她打扮。
前去请人的徐二还候在院外,诊治完后,自去送大夫归去,顺道把药拿了返来。院门倾圮,没人来补葺,大门敞开,徐二却不敢出来,只是在内里叫了张嬷嬷去拿了药出去。
安芸熙上前几步,冷冷道:“嬷嬷,你也是府里的白叟了,一把年纪,竟然没有涓滴的怜悯之心。你将疏影打得的晕倒在地,在雨中淋了半夜,性命堪忧。张嬷嬷,你忘了本身的孙子尚在襁褓,莫非都不肯为年幼的孙子积点阴德吗?”她的语气固然平和,但浑身透出来的寒意却让两人激灵灵的打了给寒噤。
“你去我的院子里传话,我和小翠走在前面,你走在最前面,不是你动的手另有谁。也怪我没有想到,你如此的心狠手辣,睚眦必报。”
诊治时就非常对付,张嬷嬷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服侍,安芸熙面无神采的看了一眼,就冷冷开口道:“医者父母心,大夫如此对付,是看不起御史府吗?明天但是御史大人新婚的大喜日子,如果你医治不好她,出了甚么不测,御史大人必然会重厚酬谢你的。”
姬氏气得浑身直颤抖:“你这个胆小包天的贱人,你……你竟然敢……”
两人见她在袖中掏摸,觉得真的有甚么证据,都瞪大了眼睛看着。谁知安芸熙拿出来的竟然是一把剪子,两人尖叫一声,还没有回过神来,安芸熙已将剪子逼在张嬷嬷的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