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蓠语罢,方才收回了剑。高低扫他一眼,如同凝着万年寒霜,随即便转成分开。
裘晚棠扬了扬唇角,悄悄点头,把裘晋欲说的话止了:
“爹爹,棠娘没有不肯。”
她何其有幸,还能再成为他们的女儿。
“进罢。”
思及此,裘晚棠便恭敬的应道:
裘菡词斥道,“去把唐嬷嬷唤来。”
裘菡词看她走了,方才坐下,用力的撕扯着帕子。面上尽是一片怒意。
只是当他昂首见到裘晚棠时,眉宇忽而伸展了。
“爹爹说的是。”
柳氏笑道:
案桌前坐着一名中年男人,身材伟岸,着了一身玄青云纹常服。他的发冠束的一丝不苟,面庞棱角清楚,含着些许饱经疆场的严肃锐气。
裘晚棠极力忍住了泪水,走近福身,笑道:
“曾经我不杀你,是我杀不了你。现在我不杀你,是我杀不得你。但你若再说她一句不是,我就要取了你的舌头,叫你长生说不出话。”
内里立时传来一道醇厚的男声,稍显怠倦:
裘晋一贯是这般唤她的,恰是如此,才可见他对裘晚棠的宠嬖。身为靠疆场存亡拼来功劳的靖国公,他很少表示出这一面——除了本身的家人。
“婶娘可不是把词娘当外人了?这是词娘该做的。”
裘晚棠按捺住内心的翻江倒海,伸手叩了叩门。
他眸中的灼灼猩红,却与这血液恍为一体,让裴珩不由自主的怔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