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当代我已不是明净之身,夫君,但愿棠娘来生还能与你偕老。”
裘晚棠行动轻柔的换上吉服,将一头墨锻青丝挽成快意高寰髻,上缀金海棠珠花步摇,两把羊脂玉梳分饰两侧。妆匣内另有一对母亲特为她打的赤金缠珍珠坠子,她已将大部分财物都给了骆嬷嬷,这些留下的,都是娘亲和爹爹分外的添妆。
而见她这般断交的二人,只得含泪应下。
“女人要是非让老奴走,老奴不如死在这里,省的扰了女人。”
但是不幸之人,必有可爱之处。
这番模样的她,若安放心心的不作他想,怕是会与夫君过的很好吧?
“他”说的便是这宁王府的世子,岳宁然。裘晚棠曾因痴恋他而反受谗谄,被毁尽名节,遭夫家休离,厥后更是因为不俗的出身与美色进了王府。曾多少时,她一个清贵的宗世嫡女成了轻贱的通房,乃至连娘家都因他而垮尽,爹娘早早亡故,这让她如何不恨,如何不怨!
或许这一别,她们此生便再也见不着女人了。
红烛燃的正旺,烛泪沿着灯芯层层堆叠,这一处狭小泛潮的小屋被柔暖的光晕染,明显灭灭,映的人的影子飘忽不定。
可她从不悔怨拆了他们,比起她所受的痛苦,他们不过是不能相守罢了。何况她那堂姐也是个蛇蝎美人,给她设下套子,强毁了她的婚事,哪一个不是她与伯母做的?大伯父早逝,国公府收留了她们,从未曾亏过苛过,但她们竟下得了手毁了统统,如许的女人,又如何叫她惭愧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