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娘立在店门口,帮着运货的楚盛笑道:“我们王爷前几日便广派人手去寻天下奇花,王爷晓得蜜斯你最新新挖了池子,池子里正空旷着,便选买了宝贵的王莲给您送来了。”
琼娘只看了信封的笔迹,便知是琅王的。她懒得拆信看,只笑着对那侍卫道:“归去跟你们王爷说,崔家琼娘浑身的铜臭,不敢展信,怕熏煞了王爷的余香。”
琼娘自让父亲母亲筹措,她带着食材器具,又上了山去,伸谢了义母,同时又给太后做了一遭素宴,更是针对太后的病症留下了经心将养的药膳帖子。
而现在,在嘉康帝的精打细算下,沅朝国库丰盈,大部分民宗得以疗摄生息,但是他骨子那股子鄙吝劲儿,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,官方关于这位天子的鄙吝的妙闻轶事都够写一本书的了。
楚邪站定看着万岁爷,冷着脸道:“倒是不会闲语,约莫有几位翰林大人的笔杆子又闲不住,筹办写一写本王的罔顾人伦,礼节尽丧吧!”
毕竟不是真的皇亲国戚,还要依托着乡里做买卖度日。如果接了圣旨,只关起门来一家乐和,难念给村夫一朝得道,鸡犬升天的倨傲感受。
那一幕深深震惊了群臣之心, 有那贤臣当场泪湿长襟, 直道天赐明君,我朝之福。
当时琼娘年幼,但对这股子风潮影象犹新。父亲柳梦堂明显新做的衣衫,却嫌弃布料太新,非要过了几遍水,褪褪色彩,再扯破缝了针脚才穿。
说完,她便带着丫环喜鹊上轿走人了。
如许根底的万岁爷,赏了她千顷食邑,当真是有些让人诚惶诚恐呢!
待流水的宴席结束以后,韶容公主也得规复了平常,持续开门板做买卖。
一阵安慰以后,万岁爷又感觉那女子身份太低,如何配得起朕之忘山?
当年他本该娶到表姐晴柔。恰好天妒良缘,阴差阳错,跟他此生挚爱失之交臂,饮恨毕生。
大沅朝的这位嘉康帝乃是驰名的会过日子。
琼娘并不反对爹爹的做法。
“这女子乃是太后隐入庙庵后所收,既然隐入庙庵便是化外之人。连太后也说入了山野,尘缘已断。既然如此,这女儿便是庙庵里的佛缘居士一人之事,原跟忘山干系不大。何况朕只给那女子封号,她也入不得皇室的家谱,算忘山你哪门子的姨母?到时候朕会赐婚与你们,如果真有人吃饱了撑的,拿这类半路佛缘说事,朕自当骂他们无事生非!”
不过看来这几日是特别合适赔罪报歉的好日子,先是柳萍川泪眼婆娑悔不当初,接下来就是琅王大手笔的至诚歉意。
那天,崔家小厨娘谢恩退将出去后。忘山的脸就一向没有明朗起来,只拧着浓眉,苦大仇深地望着满桌子的葱花饼。
现在父子二人被太后哄撵了出来,便想亡羊补牢,对着楚邪缓声安慰道:“忘山乃堂堂藩王,如果娶一商户女子,不免为人说论短长。是以太后认她做义女也是功德,今后真入了琅王府,身份显荣些,也少了闲言碎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