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嘉康帝倒是沉得住气,固然琅王无礼挑衅了太子,但他也只当只臣子间激昂的辩论。
琼娘站在亭子里离老远便瞥见琅王走了过来,看着摆布无人,便假装去花圃子,徐行朝着琅王走去。
看着楚邪一气呵成写出的陈情奏折,他那苍劲字体写下的文采斐然的文章还真是让琼娘大吃一惊,对这浪荡王爷有些刮目相看。
与天子存候以后, 便开口道:“臣听闻比来有臣子担忧运河劳民伤财,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, 便特来与万岁算一笔账。”
这孩子,之前看着懒惰,现在看来,到底是晴柔的孩子,母亲的聪明和他的帝王血脉融得真好,乃是一派天然的帝王霸主之风,可惜造化弄人,竟不能从小养在他的身边。
但是文章写得再标致,也要看能不能打动帝王之心。
琅王悠悠开口道:“那船就算运不了货,也当有其他的通途,卸下的几百斤钉子也能卖些钱来。”
刘熙心内恨极了楚邪,此人看似懒惰,可老是在人猝不及防时,来上一下锋利的。
琅王入殿, 拿眼扫了一圈这些个跟太子语气请奏的臣子们。
嘉康帝越看眼睛越亮,最后宣身边的寺人将奏折的内容大声读给群臣听。
她今晨特地路过宫门,瞥见很多京官的马车停在宫门口,便猜想着本日应当就是定下运河存逃亡运之日。
实在这些个账目都是琼娘昨晚连夜拢算出来的。她经历宿世, 天然晓得这运河开凿今后, 来往的船只是如何的繁多繁忙, 这笔笔进账也是算得内心有底, 条条清楚。
有一部分臣子对这运河并无详确的研讨,只是先前听太子慷慨陈词,尚大人的银两耗损算得触目惊心,便心有戚戚,随声拥戴。
这边她一边走一边与琅王谈笑了几句,二人便分道扬镳了。
刘熙被他说得一噎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这文武里有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子,偶然候讨人嫌的,真是想痛骂一番,恰好身为明君,不成口出讽刺重臣之妄言。
琼娘的满腹心机还此时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高兴中,只微微抖着嘴唇道:“王爷,此言当真,没有诳我?”
刘熙……固然占了嫡子的名分,但是那等子话语接不上续的模样,真真是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看不下去!
琅王站在一旁,姿势固然恭谦,叫礼官挑不出半点错处,但是那望向太子的眼神却尽是不屑:“臣私觉得,只要孱羸的羊羔才需求高栏铁栅的围护,因为蹄子太嫩,不敷御敌,天然引得虎狼环顾。但如果猛虎,岂需围墙全面保护?我大沅朝若不励精图治,为天下百姓谋福,便是生生要将如猛虎般的国力熬成一锅羔羊鲜汤。敢问太子,构筑运河,便是要危及江山社稷,那要不要效仿始天子,构筑一圈儿长城高墙,太子住在内里才算放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