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玉心中倒是憋了一团火，烧得她心肝脾胃疼。在芙蕖的眼中，她瞥见了当初日里沈楚卿的影子。

采芙心中愈发的难受，可事情已经产生，哭哭啼啼也无济于事：“蜜斯，奴婢去妙衣阁请绣娘做嫁衣，那边的针线工夫都是一等一。”

凤瑶目光倨傲，傲视着凤玉，目光好像寒冰碎雪。凤玉不敢正视，狼狈的拉扯着被屏风压住的底衣。

屋子里静悄悄的，没有涓滴动静。

凤玉手指紧紧的抓住桶沿，内心有些发寒。惴惴不安的喊道：“徐妈妈，徐妈妈……”

芙蕖痛的眉眼跳动，一声不吭。

芙蕖站在门口，拂落身上的雨雾，提着承担走了出去。“芙蕖听到一些闲言碎语，得知蜜斯的嫁衣毁了。恰好奴婢手里头有一件嫁衣，穿在蜜斯的身上，奴婢姐姐也是情愿的。”

林妈妈从外间出去，目光扫过采芙手里的嫁衣，通传道：“芙蕖女人求见。”

远远的看着芙蕖走来，穿戴简朴的衣裙，还是艳光照人。妒忌充满在心头，横档在芙蕖跟前：“传闻你拿了一件死人的嫁衣送给我姐姐了？姐姐身子骨弱，你不怕倒霉冲撞了？还是你内心装了别的筹算，姐姐出了事，恰好你能够代替她？”伸手挑起芙蕖的下巴，看着清丽绝艳的面庞，嘲笑道：“不愧是北里里出来的小娼妇，赎身出来，也改不了成本行的风格。”锋利的指尖深深的掐进芙蕖细嫩的皮肤里，稍稍用力，便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。

恨的是谁？

凤瑶悄悄望着鲜红如火的嫁衣，黑眸幽幽，语气淡然：“你下去。”

“为何不本身留着？”凤瑶眼睫微微颤抖，不明白芙蕖为何将嫁衣拿出来赠送她。

至始至终，芙蕖没有说一句话。

凤瑶面色木然，深深叹了一口气：“你看着办。”

凤玉正舒畅的泡在浴桶里，手里捧着漂泊在水面的花瓣，看着水里倒映出包裹着丝巾的头，眼底的笑容浓烈。徐妈妈说有一个巧匠，能将芙蕖头上拔下来的头发做成一顶发帽，到时候戴在头上就不消裹丝巾了。手指抚弄脖子、手臂、胸口的暗疮，大夫说是皮肤坏了，如果将芙蕖的皮肤换在她的身上……

凤玉嘲笑了一声：“也要看她回不回的来。”细白的手指掐断了一朵野菊，嫩黄的花朵儿随风跌落在泥泞里。

外间与诽谤相隔的一道屏风砸了下来，凤玉心口猛得一跳，手忙脚乱的从浴桶里爬出来。身子凉飕飕的，这才惊觉没有遮羞布。

凤玉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桂花阁，抿唇一笑，眼中闪过对劲：“如何，不敢吱声？做贼心虚了？”触及到她清澈倔强的眼睛，凤玉话音一转，冷厉道：“将这小贱人绑走！”

手里捧着的火红嫁衣，到处都是划痕，无一无缺。

凤瑶眼睛发涩，手指紧握，几近痉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