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位表姐还真是条美女蛇，只不过凭着几页残破的秘方，就赚了上千两银子，手里还拿到了知县的把柄，如果再过一段光阴，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。

黑黢黢的鹰眸中划过一丝阴鸷，大掌三两下将吸满血水的黑袄扯了下来，暴露更加精干健硕的身躯。

屋外的雪越下越大，即便天快黑了，但因为视野当中尽是素白，倒显得跟晌中午一样亮堂，这么厚的积雪，人踩在上面都能没过脚踝了，楚清河本就行动不便，万一摔伤滑倒该如何是好？

“你筹办让谁当替罪羊？”

怕是程三娘在私馆的浴汤中掺了铅粉，韦玉莹为了美，频繁利用，才会落得本日的了局。

程三娘一向派人盯着颜如玉，她本觉得凭着宗源的技艺，必定能处理一个盲眼瘸腿的废人，未曾想楚清河竟然返来了！

如果然死了也好，晓得此事的人又少了一个，楚清河立下赫赫军功，本就位高权重，怕是也想不到她这运营私馆的商户女子也敢对他下杀手吧？

“佑卿先别急，事情还没严峻到那种境地，我的确是往雪肤露中掺了铅粉，但眼下病发的只要韦玉莹一人，别的女客全都安安生生，没有涓滴不当。韦玉莹早就动了春情，对你非常倾慕，只要操纵这一点，再推出去只替罪羊，想必也闹不出太大的风波。”

莲生快步走进房中，小脸皱成一团，“婶娘，前头医馆的罗大夫去了县衙给韦蜜斯诊治，传闻开了很多清热解毒的汤药，也不晓得有没有效。”

主卧中非常和缓，薛素将镶了毛边的披风挂在木架上，又用鸡毛掸子扫了扫楚清河肩头残留的雪花，凑得近了，她鼻前俄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，这股腥甜，仿佛是血……

“前几日有个丫环摔碎了我的玉镯，不如让她去，归正在雪肤露中插手铅粉，最多被打上几十大板，给灌上哑药，她大字不识一个，不会出事的。”

楚清河不清楚来杀他的人到底是甚么身份，莫非是那些人忍不了了？

脂膏中如果含有铅粉的话，只要用银器摩擦，纸面上就会呈现一条条玄色的陈迹。

“你叔叔可返来了？”

“你让老刘去安宁村，将表少爷带过来，必然要快！”

“我在山上发明了一头熊瞎子，传闻熊掌的肉丰富鲜美，等过几日把那野熊打返来，给你尝尝鲜……”

叮咛春兰秋菊端来茶汤，薛素看着漫天的大雪，想到还在安宁村西山上的猎户，不免有些担忧。

在进城的路上，他已经传闻了泾阳产生的事，王佑卿不是个傻子，遐想到比来滚滚入账的银子，再揣摩下韦玉莹的症状，便能猜出了大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