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回见他如此，云月华便气不打一处来，忍了又忍，尽量保持心平气和问，“你就不能与我说些有效的么？”

云月华淡然点头，“并非不喜好她，我只是不喜好时候有人跟着，龙修龙巡会武功，外出时碰到不测起码能自保，桃夭却不可。”

现在她找到亲人，父兄安好，内心比怨更多的是光荣与珍惜，但是她还是不安，获得与落空不过一刹时罢了，这类大起大落无人比她更晓得。

云月华面上赧然，死力掩下后回击道，“谁说莫姐姐只是疆场上所向披靡的女将军的，依mm看姐姐对这闺中事也有深切体味，不知是否是姐姐红鸾星动，功德将近了？”

死，已成为她与他之间的忌讳。

桃夭在屋外小声禀报。

公然，按在她肩上的大掌改成用力抓住，疼得她皱眉却不敢抬眼看他的神情，报歉的话停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。

回想昨夜在萧子卿怀里哭成那样，云月华脸颊微热，避开莫颜戏谑的目光，也不等她答复便挽了她的手腕往府外走。

生离死别，痛入骨髓。

他的忌讳便是不能提到任何干于她不好的事，特别是关于死的字眼。

“说话！”他俄然发力将她从床上拉起，带着怒意的低吼。

萧子卿一脸无辜反问，“方才说的都没用么？”

见云月华前来，莫颜豪气的面庞换上笑意，“这么大小我了，竟还赖床，我若不来，你还筹算睡到何时？”

“让我哥一见钟情的女子并非风影。”

“困了么？”他靠近她，明知故问。

凉凉的夜，幽幽烛火，大床上的两人各有所思，未在言语，堕入莫名的暗斗中。

“你是怕连累了她。”莫颜了然，心下也有些感到，从未见过谁家主子这般替婢女主子考虑的，面前这个云月华与她认知里的云月华已判若两人。

出世遭弃，在只要好处没有温情的冷冰冰的陆府长大，幼年时只要养父陆鸣是她的暖和，尚不满十岁，她又成了孤家寡人，而后单独撑起陆家，应对陆家的牛鬼蛇神，十四岁将他捡回，相伴四载却又经历死别，运气待她何其残暴。

相互心照不宣，云月华只是微微一笑，她确切是不肯拖累旁人，不管何时外出，只要她还是云霄的女儿，是长平王妃的身份，她的身边总有费事，是以她外出时不会将不会武功的婢女带在身边，平增本身负累。

“别哭了，是我不好，不该凶你的。”终是他先让步，疼惜地将她拥进怀里，悄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，却发明她的泪竟也会这么多，如断线的水珠，沾湿了脸颊。

她始终低垂着头不肯正眼已对，他刚强地逼迫她对视，强势地抬起她的下颌，入眼是她水光氤氲的眼眸，晶莹泪珠顺着眼角滑落，落在被面上，落在他的手上，一滴一滴烙印在贰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