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一夜之间，豫亲王府就像是换了个面儿。里里外外全都变成了两样。昨日还是高朋满座，欢声笑语，仿佛还能看到门前车水马龙，来宾谈笑晏晏的场面。现在朱色的大门上倒是贴满了红色的封条，门口守着的保护皆是面色凝重，恐怕会俄然窜出甚么手腕残暴的现在。

密室最里头，放着一具棺材，棺材板已经被翻开，暴露里头的东西，竟是空空如也，站在棺材前的有两人。一人紫衣飒飒，一人白衣胜雪，恰是谢景行和高阳二人。

那是一张夜宴图，出自前朝书画大师柳元之手，画中记录了前朝官员府中夜宴的盛况。婢女美艳，美酒好菜，来宾尽欢。人物栩栩如生，墨笔勾画的无一不精美风骚，色采更是素净。在满满一墙书画中，显得并不出众，但是沈妙倒是入迷的看着，仿佛被那画中的场景吸引。

“丘儿，你去亲王府一趟。现在老二去巡捕司，老三进了宫探听动静。亲王府那边还得人去留意一下。我与你爹先去宫中，此事事关严峻，如果有特工混入城中就坏了。”罗雪雁叮咛沈丘：“你同亲王府那边谈判，查一查我沈家死了的人，转头还得让人送银子抚恤。”

“东西”究竟是甚么东西，沈妙并不晓得，不过当时听裴琅和傅修仪的语气，阿谁“东西”该当对傅修仪非常首要。沈妙在同陈家兄弟提及灭门之事时，除了不留后患，便是还为了此事。

这才是她本日跟着沈丘来亲王府的目标。

沈贵听出了沈垣的讽刺，心中微恼，却又不好说甚么，便只得假装没听出沈垣的意义，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从速走吧。”

他的手有些颤抖，忍不住上前两步，方一走到那乌黑的门缝口，一股浓厚的腥味劈面而来，几近将他熏了个趔趄。打更老儿推了排闼，那王府的门倒是推不开，低头一看，之间乌黑的门缝当中，现在正卡着一块方方的冰雪。

怀揣着这个疑问，沈妙已经来到了茶馆的跟前。茶馆掩映在花丛以后，外头的架子上另有葡萄藤，想来夏季的时候葡萄结出果实，在此地喝酒盛果，赏花交心也极其风雅。不过这风雅用在豫亲王身上，却如何都让人感觉有几分古怪。

“不错。”沈信答：“另有些事情要措置，措置完这些事情我便很快返来。”

但是他说完这番话，劈面的沈妙却还是没甚么神情。仿佛他说的是在天然平常不过的画面，沈妙乃至还笑了：“身为武将家的后代，如果被戋戋死人鬼神吓到，岂不是让人看轻了。莫非大哥在疆场上，也是惊骇见到死人的场面吗？”

倒是打更的小老儿错过了时候，带着锣仓促忙忙的起家，日头还未升起，天光也未大亮，他紧了紧身上的破夹袄，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中走着。不紧不慢中，倒是路过了豫亲王府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