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一个穿戴讲求的嬷嬷出去,笑着回道:“太太,东跨院好长时候没人住,屋子上面的瓦片不齐备,窗户上面糊得纸也都泛黄了。内里的家具、摆件倒是好的,把上面的灰尘好好清清就成。别的,奴婢遵循太太的叮咛去库里,把那十二幅檀木浮雕的屏风抬了出来,已经放在东跨院的正房里了。明天奴婢亲身带人打扫,一准清算的干清干净。只是这屋顶上的瓦片得找小厮改换,奴婢们可做不了。”
这会子,封氏感觉精力好了很多,头也不疼了。
“在南边故乡,一向是老二媳妇打理中馈。钱嬷嬷你又不是不晓得,老二媳妇是老太太的内侄女,她管家还不跟老太太管一样!在外人眼里,老太太还落个放权的好名声。”封氏哼了一声说着,“并且老太过分来可不是养身子这么简朴,我怕是提早铺路来了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柳燕觑了一眼她的神采,瞥见她一挑眉毛从速接着回,“奴婢瞧着四女人倒是跟出府前不一样了。”说完把内里产生的事详详细细回了一遍,特别是幼仪说得话,一个字都式微下。
“哦。”封氏伸手重揉了一下太阳穴,她是真得有些头疼。
金家老太太本姓郁,娘家父亲曾经做到朝廷三品大员。只因本身是庶出,这才下嫁到当时还算是有些圣眷的金家。老太太进门一个月就打理中馈,一向到二儿媳妇进弟子下长孙才交了对牌。前后一共三十五年,光是这半点不对没出过,就让人不由得佩服。老太太是人精,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可要有些手腕才行。
钱嬷嬷是封氏的第一亲信之人,无旁人在跟前时说话天然要随便些,“实在这些事太太都不消担忧,自从太太进门就跟着老爷到都城住,南边天然轮到二太太打理。现在他们要到我们府上来,还能喧宾夺主不成?并且老太太最是明白事理,办事从不让人挑出错处,她不会做出胡涂事。放驰名声好,家世好,脾气好的长媳不消,非要提携那小门小户没见过量大世面的二太太?
那嬷嬷见屋子里没了旁人,快步走到封氏身后,一边轻揉她的太阳穴一边轻声说:“太太不必忧愁,老太太到都城养身子,或许过几个月就会归去。太太治家固然松散,对下人却慈悲为怀,这些年把内院打理的妥妥铛铛,从未让老爷用心。老太太来了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,直接就插手内院的事情。并且老太太一贯不问家事,在南边也是甚么都不操心。”
“我早就听老爷提及过,南边的买卖不太好做,这两三年端赖供应宫里支撑着。与其如许,还不如把买卖都转移到都城。并且孩子们都长大了,少爷们要进学,女人们要找婆家,待在都城天然比南边要强。我们府固然不算太大,可把前面胡同里的两家民房买下来,打通连在一起,也能搁下三房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