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无忧这才轻声说道:“三叔,时候也不早了,出城路远,可必然细心三婶的身子。”
陈老夫民气里立时通透了很多,用手拍拍几上匣子,缓声说道:“昨日分炊分的急,还未曾将下人的奴籍分于你们。你们本日又急着搬出去,我便先分好了,这一只黄花梨的是无忧无忌的,乌木的是老三家的,你们都收起来吧。有了这奴籍在手,使唤起下人来才气顺手。”
大车猝但是停,车中世人未曾防备,被甩的前仰后合,立即有一个嬷嬷尖声叫了起来:“死赵三,你赶的甚么车子,想撞死我们么,伤着我们,你有几个头也吃罪不起。”
季光慎同老婆豪情极好,他总感觉亏欠了老婆,是以叶氏说甚么他都会承诺,伉俪二人一想到顿时能搬出靖国公府这个大樊笼,欢乐之情便溢于言表,叶氏更是抓着季无慎的手镇静的说道:“老爷,等为妻出了月子,我们必然要好生感激无忧无忌,若没有他们的暗中互助,陆总管又岂会帮着我们呢。”
季光慎连连点头道:“你说的极是,虽说无忧无忌有皇家护着,但是她们到底还小,皇上和娘娘也不能每日不错眼的看着,我自小受了大哥的搀扶大恩,现在又受了无忧无忌的恩德,今后便是为他们两个死了,我也心甘甘心。”
这声音听着耳生,崔徐二位嬷嬷看向赵嬷嬷,赵嬷嬷便轻声道:“这是跟过老夫人的陈嬷嬷,在那府中最有面子。”
季光慎见季无忧如此殷勤,心中更加感佩,带马站到一旁,一向目送着无忧的车子行到看不见了,方才拨转马头追上自家的车子,缓缓往城外而去。
陈老夫人见状心中更怒,正要发作之时却被邓嬷嬷在一旁悄悄拽了一下,同时向摆在中间高几上的两只匣子看了一眼。
忠勇郡王府间隔卫国公府只隔了两条街,间隔陈国公主府也只一街之遥,离靖国公府可就远了,乘车少说也得一个时候。这个住址是大驸马松散安选好后躬请圣断的,皇上一看很合本身的情意,这才御笔一挥,将这所宅子赐给了无忧姐弟。
次日凌晨,无忧姐弟和季光慎伉俪前去慈萱堂拜别,陈老夫人见孙子孙女和庶子眼角都暗含喜意,心中便更加堵的慌,呼吸也更加沉重起来。
季光慎连连点头道:“必然必然。”
徐嬷嬷的声音够大,车中之人天然听的极清楚,几辆装满下人的车厢中立即喧腾起来,只见最头里一辆车帘被人刷的撩开,一个头发灰白的白胖老嬷嬷气愤的大呼道:“你这嬷嬷怎敢擅传郡主之命,我等是老夫人给郡主和小王爷的仆妇,岂可不跟着主子反去庄子上头!”
非论陈老夫人和季重慎伉俪有多么的悔怨愤懑,她们都不能窜改次日一早靖国公府便一分为三的局面。这一夜,无忧姐弟和季光慎伉俪一夜好眠,而陈老夫人和季重慎则又过了一个不眠之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