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柒沉默半晌，看向萧旬，低声回了一句：“部属是受二爷调拨。”

萧莫为之神采大变，因着惊怒，恨声斥责：“萧旬！你还是小我么？这多少年了，你将双亲留下的珍宝拱手相赠于永平侯，你宁肯落小我情也不让我们兄弟三个过得舒坦一些！你待永平侯赛过亲兄弟，都城哪个不知？！我们三兄弟陪着你历经动乱，你可曾对我们有半点眷顾！？现在你竟这般待我，就不怕身后下十八层天国？！本来我另有一丝歉疚，现在看来，大可不必！”

萧莫是以略略心安，这才道出多年以来的痛恨：“我技艺、才气不输任何一名暗卫，你却始终不肯让我成为你的左膀右臂，清楚就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、成为你的威胁！我也无妨奉告你，我如此，三弟四弟亦是这般看你！”

可惜了。他将手足视为最可托之人，他的手足却将他当作了拦路的绊脚石。

抬眼看住周柒，萧旬端起手中杯，“跟了我这些年的弟兄，这一杯我敬你。鬼域路上尽可骂我恨我。走好。来日我不会相送。”

叶昔昭将画像拿给萧旬,又指了指沉星，道：“画像上的人，沉星克日在萧府、宫中都曾见过。”

萧莫负痛跌跪在地上。

萧旬笑了笑，神采让人看不出任何情感，“说下去。”

叶昔昭见他神采阴霾，站起家来，提示道：“你别急着发脾气，详查才是。”

怕有这一天，本日还是要面对。

没有谁比暗卫更体味那些酷刑，没有谁比暗卫更体味萧旬的残暴暴躁。的确，作为一个萧旬眼中的叛徒，能有个全尸已是获得莫大恩赐。

每一个暗卫中人，需求支出的是随时毙命，便是他萧旬，走至现在也是历经千难万险。但是这些除了虞绍衡，没人明白，连他的手足都不肯意明白。

周柒被带走之前，只要一个疑问：“侯爷是如何查出这些的？”

他想让手足不要像他活得那般辛苦，他的手足却只以为他不想被人分权、分享繁华。

皇上必然是引诱萧莫，想进入暗卫乃至成为统领，才气当然首要，但是把握的动静也不能少。在他获得可托的并且是先前未曾听闻的动静之前，他没法干与暗卫任免之事。

萧旬没给萧莫答复的时候，已有了决计，“明日一早，你赶赴交趾，今后存亡与我无关。”随即唤人，“手筋、脚筋各取一根挑断。”

萧旬在此时，心寒归心寒，却也不能不承认，萧莫是有才气也有些手腕的――暗卫中人，被勾引被压服，都是平凡人难以办到的。

甚么人甚么事与皇上沾了边，那里另有退路。

周柒听了，便是再喜怒不形于色，现在也不免眼神一黯――预感到本身身故的时候，甚么人也不能做到毫无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