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花厅门外,身后传来欢畅的语声:“昔昭,是你么?”
宿世一幕,叶昔昭记得分外清楚:
昔昭当初为了相府主动承诺婚事,始终让贰心胸歉疚。现在与虞绍衡出双入对,看起来也很和谐,这于大局来讲再好不过。他又何尝不想让叶家繁华世世代代持续下去,只是……心结又岂是斯须间就能解开。
叶昔昭低声道:“说到底,不还是因为我大哥做了错事?子嗣不成器,却怪旁人拿捏住把柄,这事理说得通么?”
叶舒玄语带轻嘲:“少年得志,虞府又有三代繁华,便是面冷心也冷,谁又能说甚么?”深凝了叶昔昭一眼,低声感喟,“你娘这两日也与我说了很多,他是至心善待你就好。爹欠你的,这辈子已无从了偿。”
“还不是顾虑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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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出来了。”叶昔昭转过身形的同时,挂上高兴的笑容,“慧萱,好久不见。”
冯慧萱略略加快步子,到了叶昔昭面前,密切地携了她的手,语声清脆:“还不是怪你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每次都要我去侯府看你。我猜想你本日不会缺席,决计来凑趣。”
这些事赶到了一起,让叶昔昭情愿做这顺水情面,与太夫人提了此事。太夫人考虑以后承诺下来,只让她压服虞绍衡同意。
芷兰笑着取出方剂呈给孟氏,“侯爷已请人给大蜜斯开了方剂,夫人固然放心。”她自但是然地换了称呼,以后将郎中过来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。
终究成果,是虞绍衡在莲花畔昼寝的时候,冯慧萱呈现在室内。
用饭时,叶昔昭忆起前肇事,半晌恍忽。
那是一幅兰竹图,出自前朝名家之手,令媛难求。一旁的题字是一首五言绝句,寄意天然是赞人高风亮节清正朴重。
冯慧萱这才笑了,“是这个理。我只是太顾虑你,日子又非常沉闷。”
叶昔昭听得啼笑皆非。的确是,论气人的工夫,她身边这些人,哪个也比不过虞绍衡。但喜人的是,翁婿两个的态度都已稍有和缓,今后经心周旋就是。这么想着,为虞绍衡摆脱道:“侯爷是面冷心热之人,今后您渐渐品。”
而在那当口,太夫人对叶昔昭已经忍无可忍,说她如果偶然挽回伉俪情分的话,就动手给虞绍衡纳妾。孟氏每次前去侯府,也老是一再提及子嗣之事,长叹短叹。
天然,这激发了虞绍衡暴怒。太夫人默许这类事,叶昔昭经手这件事,都让他太绝望太窝火。
叶昔昭歉然道:“这段日子有些不铛铛。”随即走入花厅,“出来说话。”
“我倒也想,可父亲催着我去书房说话。”
“但是爹那些话也实在刺耳啊。”叶昔昭规劝道,“看人也该与时俱进,不能一味记取往昔恩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