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华伤痕累累，落地之处刹时聚起一滩血池。常师爷见他神采霜白，上身剑痕不算，背上还插半支箭羽，二话不说先把他扶到药庐里。

性命关天。

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
卫绛晓得他故意安抚，但她内心实在没底。此次病来与之前不太一样，也许就是常师爷曾所说的“反噬”，还魂草没能治好她的病，反而令病根更深更重。

卫绛嚼了几下，略腥。

他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呢喃。

“你先在我这儿躺会儿，我去帮你弄身衣裳。二妮子的事你别担忧。”说着，小老头儿驼着背，往门处走，俄然他立定，转过甚叮咛：“不准在我这儿抽烟杆！”

卫绛心有不甘！

三叔闻讯也赶来了，他看卫绛病入膏亡，模样不幸至极，不由扯开嗓子大哭。

“滋……”的一声，烟处尽是肉焦味。墨华一声不吭，惨白的脸上盗汗密布，沿着他超脱如画的表面滴落下来。这身子好似不是他本身的，只要想到卫绛时，他才感觉痛。

“安然。”

“卫绛……她如何样了？”

墨华点头莞尔，含笑无痕。待常师爷一走，他就在柜子里随便找件衣裳裹身，然后走出药庐，想去看卫绛。

墨华不想说，他也说不出口。曾多少时，他傲视万物，桀骜不驯，而眼下他却担忧本身会招她的仇恨，亦或者让她绝望。

“常师爷！救我！救我……”

卫绛下逐客令，她得留个余暇好好思虑。满屋子的人不想走，最后还是常师爷出面。

墨华气若游丝。

他声音降落，听来吃力。常师爷多了句嘴，问：“为何？”

昨夜他蒙面潜入贤王府，一心只为鲛人珠，没料找寻半日只找到个空盒，退出去时不幸震惊构造。幸亏他命大，抽身及时，贤王府的人未能抓到他。

“以我的医术你还担忧甚么？还魂草会减寿不假，但有我在，还怕治不了二妮子吗？！我计量都算准了，待二妮子病好，她定是活蹦乱跳，活到老！”

安然点头应下，语气里竟然有几分难堪，几分踌躇。

一夜未歇，卫千总眼里充满血丝，他见到小女儿歪躺在榻，面比霜白，内心惭愧难安，似有把钝刀割磨，疼得拖泥带水。

他没有听她的话。若当时他直接下命把货运回库里，卫绛也不会在杆上呆这么久，更不会被飓风暴雨打落。

卫绛霸道得不容辩驳。安然内心格登，愣愣地看着她。

雨夜畴昔了，好不轻易盼来天亮，但是落到房里的光未能消去焦愁，反而越演越烈。

她感觉本身真的要死了。可……重生以后有好多事没做，她如何能等闲死去？

“只不过甚么？”墨华没听他的话，还是扭身转头。“常师爷，你不是说还魂草减寿吗？那阿绛的寿命岂不是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