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话开端断断续续，气味也变得混乱沉重。尔娘靠在他怀里笑了，仿佛听到个极好笑的笑话，笑得前俯后仰，笑得出了泪。

他的眼与众分歧，像未暗透的天气，黑中泛蓝。曾经有人说他不汉人，是杂种狗，成果这说他的人失落在了海上，存亡不明。

“你走吧。”尔娘还是冰冷。

“既然我卑鄙，之前说过不娶也就不作数了。那么你愿不肯意……愿不肯意……嫁我？”

“你这猪油蒙了心的色鬼，下作胚子！”

尔娘冷冰冰地使唤这小丫环，丫环一听立马拿起嫁妆前的斑妃竹烟杆，利落地填满烟丝，恭敬奉上。

“我如何会嫁给一个杀我全族的人呢？如果你，你会吗？”

尔娘不屑地唾了口唾沫，看不起这伙表面结实却没个硬骨的男人。

为了成为他的专属，在那晚之前，她花了三年的时候学会如何玩弄风情。当初收下尔娘的老鸨说她有双好眼睛，傲视间媚气实足，略加调/教就能让饥渴的男人乖乖掏银子。

“卑鄙？说说我那里卑鄙了。”

官府以清海贼为由，缴杀卫家满门，至今官家布告上还在赏格卫家几条漏网之鱼，可作为卫千总义子的墨华不但毫发无伤，还收下卫家本来的地盘，称霸了整片无极海。

尔娘想：在幕后害死她百口的人就是他。

尔娘昂首看着他。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他常有的笑，这笑看起来淡淡的，随风即散，可又像融入他骨子里，一提到他的名，就会想起这奥秘笑意。

“你傻立着干吗，还不快些走，他是墨爷的女人，你动不得！”

“哦，是吗？我不记得了，眼下我忏悔了行不？”

墨华听不见，两三步跨上木梯直奔三楼。到了尔娘房里，她还坐在窗户那儿。外边光芒正亮，从屋里看去，她好似一道俏美剪影，人隐在暗处，脸上的笑暗淡不明。

过了一会儿，前面街巷热烈起来，行人纷繁转头，然后往两边靠站，让出一条道。

“你是在谈笑吗？早些年你还说过这辈子不娶。”

尔娘心弦微颤，不知如何的，出现酸涩滋味。

“不可，君子一言，驷马难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