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起家，把脸亮出来。”

卫绛赶紧摆出不幸模样，昂首对老鸨说：“是李大富送给俺的，他夸俺歌颂得好，就送俺这身衣裳。”

卫绛张口唱了一曲紫竹小调。江南风味，吴侬软语，倒真是唱得好。

说罢，刚被卫绛塞走的果盆，又重新回到她手里。眼下溜不了了，卫绛只得顺着老鸨所指的方向去送果盆。

老鸨低头看看卫绛，眉头拧得紧。哎呀，这里丫头这么多，她咋记得住谁是谁？

老鸨听后低头看了卫绛的小袄裙，的确是好料子。

屋里的贼、门外的人在门口撞个正着，大眼瞪小眼，面面相覤。

花楼是云海洲最好的青楼，能出来的都略微有些家底，再不济也是小铺掌柜之类的人物。普通底层海员、船工只会找流莺或暗门子，几个铜板就能换一回风骚。

“哎呀，你这丫头傻站着干吗！还不快点给客人送果盆子去！”

算了，妆化得俗点没事，只要别被人认出就好。卫绛从速把脂盒清算，回身出门，就在这顷刻，外边恰好有人出去。

卫绛记得为了这事这两女人骂街三日，把四周街坊邻居里凡是公的都给骂了。绿珠一口咬定，就是这四周的色鬼，不肯费钱，白睡了她俩。

“转过身来！”

此人还真死咬着不放！卫绛内心焦急，怕这般一拖，周姨娘已经溜了，得尽快脱身才行。

卫绛沉心机忖：这青楼里除了妓就是客。周姨娘当然不成能会是妓，以是她要见的定是某个男人。

卫绛听后顿时火冒三丈，她不过是胭脂涂多罢了，哪有这般不入眼的？

卫绛此时穿戴宝蓝对襟小袄裙，梳了双环髻，反正看都是良家女人，并且还是未及笄的模样。

“哎呀，哎呀，疼。”

逮到你了！卫绛内心一冲动，忙把果盆塞归去，回身想跑。俄然，耳朵一阵剧痛，不知是谁揪起她的耳朵今后拧。

前几日飓风，仿佛把云海洲的百姓都憋坏了，趁今晚月色撩人，他们全都跑街上来，买小吃、看杂耍。

老鸨随口瞎编。那男人的眼就瞥到卫绛身上，嘲笑道：“她衣裳穿得还真够好的呀。”

宿世之事不必多提。卫绛涂完胭脂后，在镜前搔首弄姿，公然与尔娘差很大一截，镜中人儿就像偷令人家胭脂花粉的丫头，东施效颦。

曲终，世人鼓掌喝采。那男人终究放下戒心，还赏了卫绛碎银，共五两银子。

卫绛一抖擞，站住了。

卫绛有点心慌，想了会儿，转过身去。

屋内没人，卫绛晓得那两个女人都不在，以是神定气闲地拿起嫁妆前胭脂，涂红腮颊，再抹下唇珠。

卫绛真不想出来。

卫绛收起惧色朝那人翻个白眼，这小行动倒把众宾逗乐了，连长官上的男人也浮起含笑，不过那只是顷刻工夫，没等世人笑完，男人就寒声问：“这丫头从哪儿来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