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采晏已疼得眼冒金星,坐在地上连连喘气,他想杀人灭口,成果连短剑都提不起来。
卫珍儿一眼就相中林采晏,可相互身份太差异,她又怎敢痴心妄图?怎料这位贤王三公子好巧不巧地落到她房里。
情急之下,林采晏慌不择路逃到一处院中,见窗户半掩,他就爬了出来,怎料下脚不稳,不谨慎踢翻园凳,闹出颇大的动静。
小巧山顶有棵歪脖子树,一到六月满树红花,风吹落花缤纷,如同红雨。可眼下,这棵歪脖子凤凰树不见了,连根也找不着,他苍茫四顾,低身握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搓揉。
“哦,对了卫兄,不知嫂夫人迩来可好?我特地备些薄礼,想送给嫂夫人。”
卫绛不敢问,听爹爹刚才的口气就晓得此事是他大忌,她更不成能去问娘亲,娘正生着病,万一触到她痛脚,岂不是雪上加霜?沉思熟虑以后,卫绛只好当不知此事,拉着墨华要走。
林采晏不自发地拔出袖里剑,舞出几个平花与那银光比武。他工夫根柢本就不弱,再加上一年多好学苦练,更是长进很多,几招虚晃,几招实,竟然避开暗中人偷袭,一个鱼跃,跳窗逃去。
哪知墨华紧追不放,手中烟杆儿就如峨眉刺,招招击其关键,力道竟比先前在房内大了不止三倍。
卫珍儿垂眸,内疚含笑,正欲开口,林采晏又狂咳起来,声声带血,看着叫人揪心。卫珍儿忙替他抚背顺气,而后又拿了几粒拯救丸给他服用。
林采晏见她勤殷,不免感觉好笑,想当初这云海洲第一美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,眼下竟甘心为他端茶送水。他打量起卫珍儿,明显卫珍儿没认出他是安然,只觉得他是贤王的三公子。
在云海洲里边幅好的已是未几见,边幅好且气质超群者更是凤毛鳞角。寥寥几句话,卫珍儿就感觉此人辞吐不凡,仿佛是天孙公子,以后她留了个心眼,向人探听他身份,没想到竟然是贤王家的三公子。
林采晏说得很吃力,不过卫珍儿还是听清了,她不由万分惊奇,瞪圆双眸惊问:“林公子,如何是你?”
是夜,星月无光,暗得有些压抑。卫绛被这闷热气候弄得不舒畅,洗漱后便睡下了,灭灯前特地叮咛丫环们别入房服侍,闺门一关,房里便动静全无。
转眼到半夜天,万簌俱寂。一争光影如风,掠过矗立院墙,悄无声气落在小巧山上。
“祖宗,这回你对劲了吧?”墨华在她耳边轻问,刚才他的脸上也略带骇怪,仿佛被堂中之言震到了。
他声音沙哑降落,但卫珍儿感觉耳熟,她再次持灯细照,黑衣人已把面罩摘去了,暗淡中,他惨白的脸如同纸糊面具,嘴角正不竭淌出鲜红。
卫珍儿一听,如同被蝎尾蛰中,忙不迭地收回击,她拧眉暴露难堪之色,看看他再探探窗外,不由自主抿起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