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华百口莫辩，急得眼眶泛红。俄然，卫绛噗哧一声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
墨华笑着，难过但也笑着。他但愿卫绛能快快睁眼，可想到常师爷的话又恨不得她多睡一会儿。

颠末半个多月好学苦练，卫二郎有所长进，他在桅杆上使出浑身解数，博得世人奖饰喝采。

四目交叉顷刻，墨华目定神慑，一时候仿佛瞥见神女踏祥云而来，衣袂随风轻扬。她魅艳如火，灼烧着他，而他甘心被她烧尽，哪怕飞灰泯没也在所不吝。

墨华几近都能瞥见他躲在暗处阴笑，为他打算洋洋对劲，并且听到他说：“既然我得不到，别人也别想碰分毫。”

墨华扯开卫绛血衣，就见一枚短箭贯穿其身。这射短箭的人方才已被逮住了，但还没鞠问，他就服毒他杀，线索就这么断了。

沙鱼迅猛，游过来时激起水流都能把墨华弹开。眼看卫绛就要成沙鱼口中食，墨华立马抽出匕首朝鱼背上刺。

墨华想不通，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，不该该让卫绛受这个苦，上天太不公道！

墨华见状，不由笑着道：“二郎，你真要和我抢吗？你好好衡量衡量，能接我几招。”

“没想墨爷也会有哭的时候。”

卫二郎摆好起势，极快地往下瞥了眼，而后悄悄地朝墨华嚅嚅嘴。

墨华疯魔了，他不肯走，还差点打伤人，但是一个踉跄以后，他顿时沉着下来，仓促地松开抱着卫绛的手，依依不舍地退去。

墨华就跪在榻边握住她的手，她的手冰冷，实在叫贰心疼，因而他呵上口气，谨慎裹在掌中揉搓。

“还好，还好。只是流了点血，没伤到关键，过会儿二妮子就会醒了。”

“不……不……不可！”

常师爷来了，见卫绛神采刷白，手脚冰冷，大喊不妙，吃紧忙忙拿器具把箭□□。箭羽一抽，滚烫的血溅了墨华满脸，他仓猝伸手按住卫绛胸前的伤口，不断念叨：“你不能死，不能死……”

墨华一吓，觉得卫绛摔傻了，赶紧伸手摸摸她额头。“我是你相公，你不记了？”

此时现在，心乱如麻的人何止他一个。周遭皆是卫绛亲朋老友，刚才那幕悲剧大家都看到了，眼下心不足悸，李氏更是哭天抹泪，几近昏迷。

墨华唾骂，提起剑筹办去取林采晏项上人头，但是没走几步，他便想起卫绛，想起她存亡未卜。

沙鱼吃痛，扭起鱼身逃之夭夭。墨华仓猝游向卫绛拉住她的手，将她救到船上。

这时，海上刮风了，蓦地拂走了她红头巾。卫绛面前一亮，就见墨华立在桥头，手里拉着牵她的红绸。

……

卫绛睡得宁静，只是脸白得过了，墨华伸手想摸她的小脸，顿时惊觉浑身湿漉漉，他又不美意义地把手收了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