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仅仅是一具尸身罢了，又能申明得了甚么呢？早一刻带返来，晚一刻清理疆场的时候一起收回来，又有甚么辨别呢？

“陛下，皇后娘娘来了。”门外侍立的内监向内通传道。

前路还很长，不管将来如何，她都会持续同他走下去，永不放弃。

姚远尘跟在程悠若身后，看到面色惨白浑身血迹的龙非然，就不住冷静地垂泪。

程悠若没法健忘龙非然护在她身前、留给她的那最后的目光。

程悠若在门外等了半晌，才听到龙陵夜的一声：“传。”

龙非然已死，本来这些兵士就是尽忠于龙陵夜的，龙陵夜并未又甚么即位之举，便天然已经理所应本地坐会了这帝位。

陛下留给他的手札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。陛下说他并无救国于危难的才气，而能包管天一鼎祚不衰的人，只要龙陵夜。以是龙陵夜不能死，以是他要代替龙陵夜来觉罗国赴死。

为首的将领们愣了愣，却也遵循龙陵夜的叮咛，重重跪了下来。随即虽有龙陵夜的亲信兵士们全数都跪了下来，街道巷弄里，尽是黑压压的人头。

没法健忘刀烈皮肉的声响。这一世，她欠他实在太多太多……

轩儿还在此中。

龙陵夜笑得有些自嘲，道：“朕从玉磬子的口中得知，本来十七弟也来觉罗国了。而玉磬子和十七弟友情甚好，朕只消打单他倘若他持续困着朕，十七弟必然会死。他天然会放了朕了……但是……到底还是晚了一步。”

莫非龙陵夜还感觉是以她会见怪于他么？不晓得为甚么，本来应当是紧紧相拥的，可此时倒是这般冷淡了……

“轩儿他只是个孩子，你怎能忍心杀了他？何况他如此信赖恭敬你。”程悠若只是劝说着，并未见任何愤怒之色。

“不成能。”这一次龙陵夜给了程悠若一个非常必定的答复。

“心儿”，龙陵夜道，“轩儿不杀，便给了觉罗国一个复起的借口。只要觉罗弘轩死了，这天下才是真正的安宁。你觉得轩儿不晓得么？那孩子这么懂事，他岂能不晓得是谁杀了他的父皇，是谁灭了他的故国？不杀他，他能甘心一辈子做一个亡国奴么？”

回想着陛下那封手札中的拜托，昂首看向面前牵着马的人，这才终究明白了陛下所说的“死得所归”是何意。

或许在统统人的心中，龙非然的复位只是一个闹剧罢了。或许就是陛下想要哄着他的侄儿玩儿一阵儿罢了。

回身看了龙非然一眼，忽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，心念叨：“你会祝贺我的吧？这也是你教给我的事理……”

可她，从未悔怨过。

她清楚的听到，从门内传来的声音是“传”，而不是常日里的“快让皇掉队来。”

龙陵夜的雄师到了临天，天然不日便会向觉罗国帝都打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