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推下水的人本不是她，但身材的印记没法抹除。曾经许含珠的嗔痴怨念逗留在这具躯体太久，久到现在的本身底子没法摆脱。当水漫过甚顶的时候，她几近丧失了思虑的才气，只能感受灭亡的逼近，仿佛要将本身拖入旋涡中。

猎奇心勾的民气痒难耐，许含珠挪着步子，偷偷跑到保卫兵士的火线。趁着再无其别人的空荡，操纵身形的上风从围栏的裂缝钻了出去。

“不消怕了。”战霆抽走布巾，将她的发丝拢到耳后，又看到她在咬着指甲，轻笑道：“又不是小孩子了，如何还咬指甲。”

许含珠提着裙角，近乎无声的往前面的营帐走去。四周几个小帐子环绕中间的大营帐而立。地上也不是本来富强的青草，而是有各种形状的泥土陈迹，像是重物拖过或者碾压构成的凸起。

战霆听素心此讲，便晓得此中启事了。他先前就扣问过许含珠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模样，看来落水的经历不但毁伤了她的神态还烙下了暗影。

战霆渐渐走近了，衣料摩擦的声音引得她蓦地转头。

营帐中几近没有装潢，而是放着几个囚笼，几近看不出本来的色彩，不知是锈迹还是血污。两边架着火盆，现在没有生火，只要焦炭的气味。地上和四周的木架挂着些骇人的刑具，一样染着暗色的污痕，乃至有些锋利部分还挂着丁点碎屑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
战霆拉过另一床被子铺好，又去熄了帐中的烛火，这才躺了下来。

“夫人醒了，奴婢这就服侍夫人梳洗。”盈香看到许含珠探出头来，顿时施礼进了寝帐。

内里候着的却不是素心，而是新婚那日见过的侍女盈香。

谁知出来还未站稳，便几近要惊叫出来。

许含珠解开衣裳，外衫、襦裙、内衫，一件件丢得到处都是，她内心越想越不对，本身如何见着战霆受伤就慌了神呢。还一副体贴小娘子的模样帮他洗头发擦身，这是真正的夫人才会做的事情吧。这么提及来，本身也不是假的，但是，仿佛那里不太对啊！

“侯爷。”施礼的人一脸忧愁，语气踌躇，仿佛欲言又止。

许含珠头发未擦干，还簌簌的滴水，沿着额角爬过眼尾，最后滑过唇边。她没有哭，神采却比哭还丢脸。

她的眼神看起来孤傲无助，又和常日里不太一样。仿佛少了些许昏黄，多了几分腐败。

“唔，心心那里去了？”

“夫人！”素心扑畴昔将衣裳捡返来。她已经风俗了许含珠时不时发作的非常行动。但侯爷知心，夫人不甘心也得哄着让她穿上才是。

他款步绕过屏风，就瞥见许含珠伸直成一团，坐在床尾。本身常日称身的寝衣在她身上几近成了长袍，衣料因为抱膝的姿式贴在她的背脊上，模糊能看出两片胡蝶骨的表面。长发未梳，被她拢到一边，暴露一片侧颈的肌肤和耳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