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氏有些难堪，只好干咳几声讳饰：“咳咳，采菀，采蓝，从速上茶。”

“很好，很好！”池氏怒极反笑，“真没看出来，我们府里的丫头们个个都成了精了！”肝火再忍不住，扬手便将青瓷茶碗狠狠掼到地上，哗啦啦摔了个粉碎。

看灵芝带着素绢跑走了，采菀又取出绢子抹了抹眼睛，方向如姒房里去，先哭了几句：“女人如何伤成了如许！都怪我明天没跟着女人！女人，你倒是醒醒啊！”

采蓝满口应了，采菀便出去叫了灵芝，低声叮嘱了几句。

采蓝抽泣道：“郎中说，女人撞到了石头，伤的不轻，固然现在……固然现在还只是昏倒不醒，但这伤在脑筋里，他也无能为力，只能看女人本身醒不醒得来……呜呜呜呜……”

池氏怔了怔才勉强陪笑道：“啊，那可真多谢三舅太太，如姒出了这事情，我这做母亲的心都要揪碎了……”

躺在床上的如姒双目紧闭，额上、脸侧、脖颈、手腕、小臂，到处都是淤青擦伤，血迹固然擦去了很多，但发际耳下，还是能瞥见已然干枯的黑红血迹。

自襄帝龙潜之时，这位常太医便是常到太子府请脉诊症，蔺澄月与其也了解十几年了，听这语气便知另有别情：“常大人，有话还请直言，如果我这外甥女儿身子有甚么旁的不当，也请一并赐告。”

咬牙忍了忍，采菀强自打起精力，叫另一个忠心的小丫头仙草过来搭手，为如姒换了衣服，又用极软的棉布巾子浸了热水，一点点为如姒擦身、裹伤、细细摒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