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暮阳等着顾元微抬步,率先跨出来,却见她久久没有行动。抬眸一瞧,只见她微仰着头,脸上透明的绒毛映着阳光,构成一圈淡淡的光晕,看起来是如此崇高,仿佛随时就能飞升而去。她盯着佛像的眼神毫无虔诚之意,只是淡淡的,没有涓滴情感的那种淡与漠。仿佛满天神佛都入不了她的眼,那一霎间,他感觉,比之殿中的佛像,她仿佛更像一座神,位于顶峰的那座神。
半人高,两人宽的实木箱子,就这么跟着小沙弥消逝在世人面前。
“这老衲人,当真是老当益壮。”顾元微不由地概叹了句,对着留在他们面前,一样一脸忧愁的小沙弥招了招手。
“嗯。”乔暮阳应了一声,再次拍了拍晓凡的背脊,“别哭了,顾蜜斯在,别失礼了,去梳洗下。”
乔暮阳自发得晓得,他传闻过,那年顾家主归天的时候,顾元微也重重的病了一场,不由自主地伸手拽住了她垂着的衣袖。
顾元微听着,倒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,边笑边道,“也对,瑾瑜,我当时该给你起个字叫谪仙,要不给你换个?”
顾元微回眸,望进那双盈着忧愁的乌黑眸子里,垂垂笑了起来。
顾元微凝着乔暮阳用心致志的侧脸,沉默了起来。他的处境,她是能够了解的,一个后爹能够把亲生母亲都变成后母。她清楚,非常的清楚。因为同病相怜,她对于他的困苦、他的不幸特别能够了解,乃至于,忽视了“顾元微”是被乔暮阳设想了的这件事。
晓凡乍然听到乔暮阳的声音,生硬地别过甚。
如宝一愣,顾元微一眼瞪来,仓猝回声,回身就往香油箱跑去。
乔暮阳仓猝扯下晓凡指着顾元微的手,“晓凡,不得无礼。”
若说怨,天然是有的。
顾元微挖苦地勾了勾唇,收了笑,灿亮的眸光从三月暖阳变成了腊月寒冬。“瑾瑜,不是要点长明灯么,走吧。”
老衲人见香油钱保住了,规复到了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,双手合十,作了揖,念了声佛号,“施主既然来了,不如求个签,老衲亲身给施主解签,指导迷津,如何?”
晓凡听了后,哭得眼睛都肿了,迷含混糊就睡畴昔了。
母子两一起跑到了来因寺,罗平是个怯懦怕事的,不管晓凡如何说,她都分歧意与晓凡归去找乔暮阳。何况就算归去找了,找到了又如何,落在那些强盗手里,还能有个好么?
“嗯?”
老衲人顿时面色凝重,与之前的形象皆分歧,仓猝道了声“怠慢”,便跟着小沙弥绕过佛殿,跑得无影无踪。
“阿弥陀佛,阿弥陀佛,施主,这话休要再说,休要再说。”一道衰老的声音,突破了两人的凝睇。
“小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