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轻柔如恋人呢喃的话语，顿时让乔暮阳如坠冰窟。

时移世易，她不晓得，这到底是他的幸，还是不幸。

顾元微顿时冷眼一眯，“因为仇恨与我，只能择其一！当然，你另有充分的时候考虑。”说着脚尖在碎裂的瓷瓶上踢了下，“筹办鹤顶红，也是需求时候的，你能够渐渐考虑。”

如潮流般澎湃而来的思念褪去，剩下的，是潮流过后的残留浑浊。

佛前香炉里的香，即将燃尽。

浅褐色的眼瞳，如琉璃普通通透敞亮，印着他凄惶又强装着淡然的面孔。

顾元微正向外走的步子，蓦地一顿，回顾，似笑非笑的摇了点头，嘴唇微动，无声的说了一个“不”字。

“阿弥陀佛。”空空大师双手合十，念了句佛偈，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，“老衲不过是来续香，施主不必理睬老衲，自便，自便。”

“启年，你晓得的，我恨顾晨，以是对暮轩，我虽不恨，却从不喜。我曾想过，只要我大声嚷嚷，暮轩这平生就到头了。实在我也想这么做的，可我总感觉死是一种摆脱，暮轩死了，顾晨的痛，也不过是一时的。这实难明我心头之恨，以是，我让蝶心去找暮轩的亲信来救暮轩，我要暮轩活下去，我要用暮轩去折磨顾晨。至于蝶心的死，呵，我感觉他该死！”乔暮阳自顾自笑着，自顾自说着，“蝶心做了暮轩的替死鬼，而暮轩，则逃进了你的房间。你成了酒后乱性，要了暮轩的人。”

顾元微不知何时背过了身去，背对着长跪不起的乔暮阳。

顾元微闭上眼，垂下的双手，终究悄悄地环在乔暮阳的腰上，“瑾瑜，我需求你的解释。”

乔暮阳被这一声冷喝喝得一颤，本能地今后一退。可他，也只是退了一步，就如柱子般，钉在了原地。

“若你死了，那么，我不会为你悲伤，不会为你堕泪，因为是你挑选把我推给了别人！人死如灯灭，永久不复见。如何样，情愿试一试么？”

顾元微直直地盯着乔暮阳的双眼，仿佛她第一次见到他那般直接的，不给他任何回避机遇地盯着。

空空大师嘴角一抽，“老衲，另有事，两位自便。”说着，就大步往外走。

在她的认识里，统统没法解释的事情，都是因为过于难以开口。

窸窣的脚步声垂垂靠近，然后停下。

顾元浅笑着，那笑容倒是冷的。

“暮阳......”

一双玄色的布鞋呈现在他低垂的视野里，与他缟素的衣摆，构成了光鲜的对比。

她抬头，一脸傲色又脸孔冷酷地盯着模样慈爱的佛像。

顾元微袖下的手猛得捏紧，视野不由自主的跟着那滴凝在乔暮阳下巴上摇摇欲坠的泪滴而去，然后看着它坠落，没入乔暮阳膝上缟素的衣摆上。她抿着唇，面庞紧紧绷着，恐怕本身一个不谨慎，“不要说了”这四个字就脱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