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走到这一步,顾元微感觉,她与夏侯流云已经无话可说了。
“你在这儿陪着你顾伯父好好说话。”闵氏直接一锤定音。
顾元微自是读懂了沈墨那一眼的深意,她内心固然也有不解,但是更多的,她却以为这是闵氏至心想用尽忠于她来消弭那把稳一剑的罪恶。
顾元微站起家,让怀青为她披上披风,“父亲,浅云居的风景可好了,您就与夏侯大蜜斯一同抚玩抚玩吧。”说着,虚扶着夏侯闵氏出了出云堂。
一头乌黑的长发高挽,发髻间插着一只凤衔血玉步摇,跟着顾元微的走动,殷红的血玉,悄悄闲逛,一下一下地轻触着顾元微肌肤胜雪、形状饱满的额间。
“不必说了,我已经修书给沈墨了。他能压服郡主不计前嫌自是最好,若不然......”闵氏俄然话语一顿,驯良地笑着,为夏侯流云拢了拢披风,“祖父老了,禁不住这北风,送祖父归去安息吧。”
顾元微却已经不想多谈,举步向外,走了几步,俄然又立足转头道,“父亲,我们顾家夙来与夏侯府走得近,既然敏之姐抱恙,我们父女也该去看望一二了。”
“父亲感觉,我的一条命,抵不上一个夏侯氏?”顾元微嘲笑,“越是靠近之人的叛变,我越是不能谅解。”这话说的虽是夏侯流云,可同时顾元微也是表示沈墨,“父亲,你复书奉告夏侯闵氏,我与夏侯流云姐妹之情不再,但成大事者不吝末节。那日之事,便权当我给夏侯氏的好处了,下不为例。自此以后,夏侯氏对我昂首,如有异心,就休怪我罔顾昔日交谊了。”
夏侯流云动了动唇,终是甚么话都说不出口,只能点头,谨慎地扶着闵氏。
夏侯流云回身,正对上从廊下昏黄的灯笼光芒下,孤身一人走来的白发白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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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以,顾元微倒是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拜。
闵氏近前,悄悄地拂过夏侯流云墨黑的鬓发,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夏侯氏自你祖母当时起便开端式微了,凡是大姓世族,哪有真正甘于如许平平有为度日的?统统的表象,不过是利诱世人罢了。你母亲,让我太绝望了,她这平生,最大的代价,便在于有你这么一个女儿。在祖父眼里,夏侯府统统人的命加起来,都比不上你一小我来得首要。只要有你在,夏侯氏定能重回昔日风景。”闵氏没有说的是,夏侯式微,出了家主无能,外在的架空也是启事之一,只是这启事,他不能说。
顾元微在沈墨的唠叨中看完了整封信,嗤笑着,翻开香炉盖子,把信燃烧洁净。闵氏这信里的意义,无外乎是威胁利诱她不得究查夏侯流云刺杀她的事情。愈见贵气的桃花眼,似笑非笑地望向沈墨,“父亲与夏侯闵氏来往颇深,想来对夏侯府暗中的权势应当有所体味,不若给女儿细心说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