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语筝坐在床头,伸手摸了摸光滑的锦被,俄然想到一件事,便喊了怜竹道:“去把端五皇上犒赏的绿萝纱拿出来,叮咛尚服局遵循庄婕妤送来的宫装格式,做一件新的。”
春雨春雪也跟着笑了一起来,一并喝了酒,各自表了态,倒是一幅其乐融融的主仆欢宴。
赵辰南扶着龙辇的手紧了紧,顿生出几分不舍,只得招了招手,让严侍德靠到他耳边,低低的说了一句话,命他去转告给林语筝。
林语筝从内堂出来,见杜云泽已经开端清算药箱,便道:“杜太医,嫔妾有些事还要劳烦杜太医,还请杜太医多留一刻。”
怜竹听林语筝这么说,顿时红了眼眶,也一口干了酒,咂了咂嘴道:“主子,怜竹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。”
赵辰南走至门口,龙辇已停在那边等待多时,林语筝的脚步就停在门口内里,工工致整的站着,目送他上了龙辇,正起家要走。
只见林语筝听了那句话,便破涕为笑,从地上一股脑的爬了起来,袅袅娜娜的福了福身,恭送赵辰南拜别。待赵辰南的龙辇走远了,淡出了视野,林语筝方才起来,一张脸上哪有半点笑容。
再进房间,床单被褥都是顶顶新的,竟不比当初本身受宠时的差,帐子换上了雪缎纱,被褥是银色云纹,显得崇高而清雅。
麟趾宫那么多小寺人,多一个少一个,赵辰南一定晓得。而后宫那帮人多数会以为是赵辰南宠幸了林语筝,赐个寺人甚么的,也是常有的事儿。
林语筝命春雪唤了他出去,小柳子长的倒是浓眉大眼,一张小嘴红润润的,脸上有肉,身上倒是肥胖了点,人也机警,林语筝看着便觉喜好,还不等他开口说话,就让春雪去库里拿了二两银子赏他。
林语筝哼了一声,睁眼便见赵辰南站在她面前,仓猝中从秋千高低来,身子一个不稳,便扑倒在了他怀中,连带着一双绣花鞋,也掉落在一旁,赵辰南低头,将她拦腰抱起,任由她一双沾泥的赤足,弄脏了他的龙袍。
第二日,赵辰南便正式下了旨意新修咸福宫,争夺在中秋之前,让林语筝搬去咸福宫蔷薇苑。这在后宫里,可可算得上是一件顶顶大的事儿,赵辰南即位十年,从没有任何一个宫妃能名正言顺的住进咸福宫,后宫的禁地竟一下子向世人开放,的确太出乎世人的料想以外,但大师都心知肚明,林语筝必将会成为赵辰南今后的新宠。
她一个大跨步走出门外,俄然感觉左腰眼一酸,便想起那跌打药,顿时有些恼羞成怒,回身从怜竹的手中夺过那瓶药,狠狠的砸在墙上。
林语筝写罢收笔,长长叹了一口气,只感觉眼眶热乎乎的,她眨了眨眼睛,凝着上面的字,看着墨迹一点一滴的被纸吸干,内心冷静祷告着,但愿这只“虞”能赶返来见叶心仪最后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