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晓得,此次原是朕对不住她。”赵辰南有些失神的看着远处,复又低下头,顺手拿起一本奏折批阅,又漫不经心问道:“这几日朕不在御书房办公,都有些甚么人来过?”
严侍德扑哧一声,脸上倒是暴露些许笑来,于此时,他方才觉着赵辰南是一个活着的有血肉的人,内心蓦地故意疼起他来,便问道:“回万岁爷,今晚还是去夕阳斋寝息?”
“但是……叶大人说,那些都是大雍的肱股之才。”严侍德眼神怯怯的望向赵辰南,委宛的传达着叶询的意义。
赵辰南正思考着,严侍德又道:“钦天监禀,这几日夜里寒气重,皇上不现在夜就不要去睡那小榻子了,主子看着心疼。”
赵辰南神采寂然,转头道:“严侍德,你甚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?”
姚曼青忙道:“早就病愈了,嫔妾刚进宫那会儿,少不更事,忽视了姐妹交谊,现在想想倒是不该,还请太后提携,嫔妾定当戴德戴德。”
严侍德回道:“昨个儿叶大人来过,说是那份京官回调的折子,皇上一向都没有批复,想问问大抵是个甚么景象。”
姚曼青恭敬的站在她身后,神采谦虚,一脸温婉。
赵辰南手中笔端一滞,在奏折上滴出一处墨团,愣了半天赋道:“严侍德,你彻夜话多了。”
严侍德眯着眼笑了笑,忙点头道:“主子明白了,多谢万岁爷指导。”
永乐宫,卷烟渺绕的佛堂,叶芷惠正闭着眸子跪在跪垫之上,单手数着佛珠,单手击着木鱼,模样甚是文静。
赵辰南神采一凝,忙道:“朕可没指导你甚么,是你要去指导指导叶大人。”
赵辰南放下笔道:“她们爱折腾就让她们折腾去,如果抄经诵佛能管用,那朕也不必当这个天子,只需削发做和尚,这些国度大事、社稷兴衰,就交给佛祖去理睬吧!”
严侍德接了册子,正欲回身,又被赵辰南叫住了问道:“本日董太医和杜太医为柔嫔诊脉的成果如何?”
太后抬起眸子扫过了姚曼青那张详确清秀的面庞,伸手抚着她白净的手背,凤目模糊有泪光。
“哀家命苦,后宫里独一一个贴己的人也去了。”叶芷惠说着,忍不住用卷帕压了压眼角,倒是一番怆然泪下的模样。
严侍德弯着腰今后退走了几步,待回身时又道:“永乐宫那边说,下月月朔,要去普华寺为柔嫔腹中枉死的胎儿做一场法事,皇后娘娘那边也说,要为柔嫔腹中的胎儿抄经诵佛,祝他早登极乐。”
叶芷惠垂动手腕,止住了姚曼青的行动,向身边的宫女打了个眼色,命她将姚曼青扶起道:“你起来吧,这事儿原不是你应做的,你的这番孝心,哀家也是晓得的,这后宫像你这般对哀家的,又能有几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