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凡是有大权在握的世家在，哪个天子也免不了这一遭的。”苏妤道。娴妃点点头，又说：“我晓得。可哪一次都不免凶恶，万一出了甚么岔子……”

天子闻言明白了些，神采更显凝重，沈晔一顿续道：“如此这般，决计不是刀刀刺偏，而是成心为之，这是为了当街把事情闹大，亦有夸耀之意。”

苏妤笑而一叹：“是。畴前犹踌躇豫的，对谁也不好。”

是以翌日近巳时的时候，苏妤才去了月薇宫。娴妃放下了手里的书睨了她一眼：“你是来晨省的、还是来赔罪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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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证了他的猜想。

娴妃听得黛眉一挑,搁下书看着她，正色道：“娘娘恕罪。臣妾是说，明天中午设席报答娘娘，顺带给个客人拂尘，如何？”

如当真是如此，这事便险多了。

“可你现在用如许的倔强体例把后宫一分为二，会不会太清楚得’‘矫枉过正’了？”

“是。”沈晔应道，“但若仅查到此为止，陛下如只治这庶子的罪不连累窦家，他们便逃过一劫；如是干脆连坐百口，只怕局势难料。”

“闹了半天，合着你的快意郎君是云敏妃的亲弟弟啊。”娴妃笑睨着她，“本宫和云敏妃打小一起长大的，这事却还真不好替你开口，你本身说吧。”

这道俄然从成舒殿传下来的旨意引得六宫哗然,当然,过未几时,世人便会晓得天子下这道旨意的时候云敏妃就在成舒殿。

月栀双颊通红，低着头转向苏妤讷讷道：“娘娘……臣女和苏澈……”

娴妃这才觉出苏妤的不对，回过甚来迷惑不已：“你们……见过？”

边下边聊，不知不觉间就已是晌午。宫娥挑开帘子，朝二人一福，又向娴妃禀说：“娘娘，堂蜜斯来了。”

守孝之事，宫中三月、官方三年。听着光阴不短，可屈指算来，月栀现在十五，三年后十八，也算不得太晚。

如此甚好。娴妃缓了口气，笑向月栀道：“找陛下请旨去吧，留你先在宫里做个女官陪侍着，也免得你再回映阳一趟了。待得出嫁的时候，嫁奁堂姐给你购置了。”

这便是灯会上与苏澈一起的那女人，怨不得瞧着眼熟，原是端倪间与娴妃有三分像，苏妤一时没往这处想罢了。这女人名唤月栀，一向住在映阳。娴妃说她亲生父母走得早，是由族中别的长辈带大的，前些日子寻了门婚事，可那一边的父亲也刚好这时候归天了、那人便赶回了锦都。长辈们一时都拿不了主张，干脆让她到锦都来，让这在宫里的堂姐给做主。

“那些人，虽有来由、亦有证词，却没有这般本领。臣查过了，都是窦府里浅显的仆人，如是戋戋一世家府上的仆人都大家皆是如此妙手，皇宫防备就要自叹不如了……”沈晔笑意轻覆，顿了顿又道，“以是……大略是窦家成心推了这庶子出来顶罪，如是查到此为止作罢，陛下定罪与否，于窦家都无大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