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哭得呜哭泣咽，贺兰子珩一时没听出她在说甚么。怔了一怔，问了句：“甚么？”

“阿梨……”苏妤寂静斯须，说了一番娴妃并不能完整听懂的话，“我是活过一世的人。上一世，最悔莫过于痴心错付；这一世……事到现在，我最恨的是本身当时一意孤行失了那孩子。”

“若陛下没能逃过这一劫，天下便是式微到窦家手里，给了藩王也是落入旁支……总有我的不是。”羽睫微抬，苏妤清冷一笑，“我又凭甚么再独活？”

“长姐！”月栀喊了出来，喊得苏妤一哑，“月栀晓得长姐是为了陛下走这一遭，可……可我夫君也在围场，若当真出了甚么岔子，长姐让我们见不得最后一面么？”

马车很快驶出了城，城外人少了，便驰得更快。倏尔听闻内里传来嘶鸣，一声熟谙的“姐姐”让苏妤立即翻开帘子，内里纵马与马车并驶之人让她立即愣住。

“我要去找陛下。”苏妤一面离座一面道，“如若这很多禁止都没能挡着窦家成事……阿梨你记取，窦家要扶上位的孩子必不是陛下的孩子，你是从一品妃，尽力拦着；再不然，马上去煜都，求太上太皇出来主事。”

连日来的担忧在帐中只余他二人时瞬息发作。这一起上，苏妤极力沉着着、节制着情感，压抑得太累太苦。现在见到他没事，这些情感反倒压抑不住了，忍了一忍，眼泪就不受节制地涌了出来。

贺兰子珩搂住她，她抬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而低语了一句：“吓死我了……”

出事了……

围场很大，一起纵马射猎，收成颇丰，倒是收成越“丰”就越忍不住地想苏妤――上一次带她一起来时，他甚么也没猎到，最后射了一箭射死了一只貂，便是子鱼和非鱼的母亲，今后，他们多了两个宠物。

还是离得太远，箭飞不了这么远。世人还是一同奔驰着，已有人取了箭筹办搭弓。

若不然，那孩子现在应是已出世了，天子必会按着本来的设法力排众议在孩子呈现前予她后位。如此这般，窦家再焦急也没用，她的孩子，独一的嫡子，窦家钻不得空子。

没有听到回应。天子迷惑地看向沈晔，沈晔的目光却从他肩头划过，直盯着他身后的甚么处所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