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想到，就算在得知此事是窦家所为时，她也没想到此中另有如许一道。

“起来吧，没事。”终究只是扔下这么一句话，苏妤提步出了远门。

可儿大抵就是如许吧，越是在一个无可依托的处境里，便越胡想着有个依托。当时她在宫中受尽帝王嫌弃已无所依，天然只能想着家里；加上儿时的那么多年，父亲一向待她好极了，那些幸运，到底也是心中挥之不去的影象——就算至今也不成否定。

说来也风趣，冷宫，这宫中最可骇的处所，上一世受尽天子讨厌的她到底是没来过，这一世却因为旁人来了好多次。

“……嗯？”眼中有被看破苦衷的慌乱，苏妤一笑又说：“这么乱的事情，世家联手设的局，那么多人都没查出来，不怨陛下不知真相；再说……苏家也确切大罪很多，陛下畴前不喜臣妾，是在道理当中的……”

“嗯……不能这么说吧。”苏妤莞尔一笑，“说我荣幸，倒不如说我在嫁给陛下时候跟你们心机不一样……比你们更傻一些。你们早就想着算计，我那会儿，就想当个好老婆，过得最难的时候也总信赖他会晓得这份心的。”

苏妤面无波澜地提步出来，幽幽道：“来看你给我叩首赔罪。”

看她游移着未伸手接，苏妤垂眸睇了眼那信，解释道：“禁军都尉府查出来的，关于你的孩子。”

“你……”苏妤看着她的反应，感觉有些怪，这不但是晓得真凶的震惊，倒像是发自肺腑的哀思——可那孩子已失了多年，不管本日真凶换做了谁，这般哀思都太夸大了。迟疑半晌，苏妤还是蹲身扶住了她，多年的隔阂让她安慰的话语不免有些不天然：“别哭了……窦家不止是害了你，也害了我。”

想了一想，苏妤道：“陛下不必总为旧事自责。”

虎毒都不食子，苏妤闻言便沁出了一声苦笑。默了一默，有力道：“我很多时候都在想，我们这些世家贵女……到底是甚么？”

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，不知不觉中到了傍晚。眺了眺西斜的落日，苏妤起家道：“我得归去了。”

贺兰子珩无声浅笑，长缓了一口气说：“就为你没恨过，朕才更感觉对不住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楚氏一愕，天然晓得苏妤指的是甚么。

她经历过、楚浣也经历过，只怕大半的宫嫔都经历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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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妤颌首略一笑，“一件很谨慎眼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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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应当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，她要接着做她的宠妃、今后约莫会是皇后，楚浣则要持续住她的冷宫。就像天子说的，不管当年之事如何，楚浣厥后到底是在他们的一次次解释下仍半句不肯多听、一刻不肯多等，下了毒手来害她。现在事情说清楚了，她能够不计算畴前，却不会漂亮到去和天子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