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嘁。”太上太皇一声轻笑，觑着太皇太后道，“问你皇祖母。”

还是不要多喝的好，万一喝多了失了复苏，非得出事不成。

苏妤美目一转，觑着他便道了一句：“晓得陛下早晨要来长秋宫，自要来劝陛下别喝太多，若不然……”羽睫一覆，非常委宛地续了一句，“臣妾现在可有着身子。”

册封皇后以后，表里命妇都要觐见，本就人多，加上一番客气道贺，常常要用上好久。慢说苏妤有着身孕不能劳累，便是没有身孕，他也不想她受这么大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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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归1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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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妤抬眸望去，看到九阶之上的贺兰子珩。隔得甚远，前头又有珠帘挡着、天子冠冕上另有十二旒，瞧不清他的神采。

“如何了？”苏妤轻一蹙眉，问她启事。

【案牍】

“这簪子……实在是个可贵的巧匠做的。”天子缓言说，“传闻她做的东西，令媛难买，她却喜好随便赠送有缘人。朕去时，她就差人把这簪子奉上了门。厥后……”天子的话语有些艰巨了起来，长沉了一口气，摇了点头，“重活一世，倒是把它拿出来看过数次。想着那匠人爱寻‘有缘人’相赠，总在想是不是真的缘分天定……”

“……”苏妤被他逼得没辙，一把抄过那簪花道，“晓得了……缘分天定，我才不会跟天意拧着。”遂感受着簪杆的微微凉意，叹了句，“于归……”

“这是……”苏妤看着那匣子，霎觉失神。

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室家。

“夫人，大殿那边已备好了，请夫人移驾。”郭合在外禀道。苏妤点了点头，搭上折枝的手，移步出殿。

“倒不是不好。”天子考虑着，觑了她一眼说，“不过……你们提早筹议好了吧？沈晔明天早上提了去官的事，你现在就来跟朕说让朕放了娴妃？”

四下一看，目睹大半是长辈，苏妤面上一红，行上前去如常见礼：“陛下大安。”

是以在今后的光阴里，苏妤在长秋宫中想照个镜子都可贵很，夙起打扮，愣是成了折枝在身后梳着、月栀在前头帮手看着：“第二根钗子再高点、第四根钗子往前点……”

“皇祖父啊……”天子亲身扶着太上太皇，瞟了眼随得远远的一众宫人，悄声问道，“这阿妤有着身孕，有甚么要把稳的？”

请二老去了上座，贺兰子珩叔伯辈的宗亲神采便有些难堪，静了斯须，齐眉大长公主上前道：“父……父皇，您如何来了？”

第一次体味到心灰意冷的感受。分开太子府入宫那天，她便把这簪子埋在了院中的树下。既然统统都是谎话，不如此生不再见。

桃之夭夭，有蕡实在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家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