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一颌首，苏妤命旁人都在外候着，只带着折枝独自入殿去了。

徐幽心觉奇特，本身一向以来对苏妤的帮衬都在暗处。他到底是宫中大监、是天子身边的人，总不能明显白白地让人敲出本身有所偏倚。

“徐幽。”天子终究开了口，口气还是沉得可骇。徐幽当即躬身聆听，天子道，“速传沈晔进宫一趟。”

天子眉眼未抬，轻有一叹，不言。

天子沉默很久，缓言道：“姑父莫要问了。朕是在彻查苏家，但请姑父信赖，朕今时本日做出的安排，都是为了阿妤好。”

成舒殿前的宫人笑而一揖，和她拜了个年，拱手道：“大长公主和君侯正在内里面圣，娘娘是此时出来还是稍候？”

“陛下一边防着苏家，一边又给阿妤晋位加封、安排苏澈去禁军都尉府，究竟为何？”霍临桓又道。

倒没想到能用在这一世。

“姑母。”天子无法之下短短一喟，“朕没法逼迫姑父姑母信赖这些话，但求二位还肯信赖一句‘君无戏言’。即便搁下这个不提，姑母您也是朕的亲姑母，朕有事不必瞒着您。迩来的事情……如是朕当真想从中算计苏家甚么，早便不消等了。单是巫蛊那一事，便足以让朕赐死阿妤再借机除了苏家。”

“太上太皇让臣知会陛下一句，防备世家的事，各朝各代的帝王均有为之；但如此对待嫡妻，贺兰家只要陛下做得出来。”

苏妤感觉……普天之下敢这么问天子话的，大抵除了殿里这两位，也就没甚么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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悄无声气地当真察看了好久，见天子面色平和了两分，徐幽才上前带着笑意、仿若未看出任何不普通般地揖道：“陛下，宫宴的时候近了，陛下是否换衣？”

天子一声嘲笑，手指轻一击案下了旨意：“那便去给朕查，这事是如何传到煜都旧宫的、太上太皇为何一清二楚。”

微有一震，天子颌首道：“愿闻其详。”

堂堂一国之君做到这个份上不轻易。她虽也迷惑启事、不知本身到底甚么处所值得天子“委曲”成如许，却感觉这不会是天子的算计。

大长公主与霍临桓一时都未再言，沉吟揣测着。天子亦是默了半晌，一笑说：“大过年的，不说这个了。只一句话，朕现在待阿妤的好里，没有算计。不但如此，就算有朝一日当真会迫不得已拿苏家问罪，朕也会保全她。”

苏妤颌首又笑道：“如此这般的事,大人也是清楚的。宫中大家都在做，莫说是往旁人宫中安插眼线,便是敢往御前安排人监督帝王的,也不是没查到过。本宫诚不想故意害人，但也总要知己知彼，大人如是肯行个便利，便有劳大人了。”

刚到宫门口，本该是直接往辉晟殿去的，却被寺人吃紧拦了下来，道：“陛下急传，请沈大人成舒殿觐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