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道姑惊魂甫定，说：“刚才来了一群乌鸦，还过来啄我们的衣服！”

明天凌晨天没亮的时候，何当归从零琐细碎的梦里醒过来，一展开眼睛，她就从窗户缝里瞧见段晓楼站在院子中心，手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承担。

何当归轻描淡写道：“刚才给它们吃了点好东西，打通了它们。姐姐这是要上哪儿去？”真珠把与太善的一番对话讲给她听，何当归轻笑一声，答允下来，“太善师太既有叮咛，小女子安敢不从？理药只是顺手为之的小事，眼下我还真真急需配上几剂药，多谢姐姐保举我。”

真珠感激道：“多谢段相公热情帮手，只是不敢让你破钞，银子算我借的，稍后偿还，请你万勿推让。”

真珠呆呆地望着仿佛从天而降的何当归，反应慢一拍地让开了堵着的山路。

何当归眨眨眼睛，笑道：“姐姐不消眼泪汪汪的看着我，第一我是在帮你，不是帮她们，我可没有姐姐那副美意肠，见人就救；第二，我是慷别人之慨，银子是段公子的。段公子，你出来吧！”

程婆子和武婆子装好银子，笑吟吟地告别了二人，推着车子下山了。真珠握紧何当归的手，想伸谢却不知从何开口。

明天夜里，水商观遭遇了大难，差点就全军淹没。当时真珠想到，锦衣卫中的段公子较着对何当归分歧普通，如果何当归去为道观讨情，段公子起码能听她说几句话。因而真珠派了怀问去找何当归，心中实在也只抱着一分但愿。没想到何当归竟真的说动了锦衣卫，让他们只抓了太尘师徒三人，没有连累一个无辜，跟以往锦衣卫的风格大相径庭。现在，何当归又为几个素不了解的道姑出头，还垫付了五十两银子……

她走到何当归身边握住对方的手，感激之情溢满心头。固然真术等七人平时罪过恶言，与本身也多有吵嘴争论，可她们当中最大的才十九岁，从小就跟在太尘身边才会把太尘的脾气学了个实足。如果找个好人产业几年丫环，磨一磨身上的暴躁气，将来一定没有好归宿。

真珠强笑道：“师父曲解门徒了，明天是您新上任的第一日，我只是想图个喜庆和顺，底下的弟子们内心顺服了，办事的时候也会多用点心。”

“你还卖甚么关子，快说快说！”太善急了。

话音刚落，段晓楼从右边的树上跳下来，笑盈盈地看何当归，问：“何蜜斯的风寒可好些了吗？这件披风还称身吗？”

太善眼睛一鼓：“谁出钱！你出钱吗？道观被罚了半年不能做买卖，道场钱香火钱一文都见不着，就是放高利贷的买卖也要收敛上几个月，统统的姑子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，哪有闲钱去雇小工？娘的，太尘阿谁杀千刀的！并且自从你雇来阿谁厨子刘老九，常有几个不循分的涂脂抹粉跑去厨房厮混，还打量着老娘是瞎子！刘老九再在水商观里炒两个月菜，观里一半儿的姑子都是大肚子了！老娘早说过了，水商观里住的都是母的，招出去一个公的就招来一个祸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