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当归走上通向外界的竹林小道，口中解释着：“在山洞中，你跟我面劈面传功的时候，我就发明你脸部的肌肤好得惊人，比女子的肌肤更细致，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。我狐疑是火光不敷亮，让我看走眼了，以是将此事丢在一旁不睬。厥后，在暗中的山道中我差点颠仆，你就燃起了火折子，你近在天涯的面孔被鬼火之光映照得纤毫毕现，因而，我见到了最令我讶异的气象――你的脸上除了眉毛，竟然连一根藐小的汗毛都见不着。”

常诺敲一下她的脑袋：“我常骂小渊是个小老头，胡乱瞎操心到了杞人忧天的境地，明天我又见着个小老太太，就是你了！无缘无端的干吗我杀你，我凑趣你还来不及呢，顿时就要有两万两银子入袋了。”

何当归拍着胸口白他一眼：“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，实在够吓人，我们再来个‘约法三章’的第四条吧，哪一天到了你不得不杀我的时候，奉求你把事情办得利索一点，不要雷声大雨点小，还没把我杀死，就先把我吓个半死。”深呼吸一口竹林中带着雾气的晨风，她叹道，“真是个糟糕的夜晚，跟你在一起遭到诸多惊吓，还看到了那一地的人骨头，这两天我只怕又要恶梦缠身了。”

提起那几十块下颌骨，常诺也是心不足悸：“没想到你们罗府还藏有如此可骇之物，别说是丫头你，连我这两天睡觉都要挑白日睡了。清逸，你们罗府暗藏着如此一号凶星，把你放在这里我真的很担忧，归正我天亮以后就要用风家蜜斯的名义约你去风府做客，不如你明天凌晨就跟我一起走吧，我的别院里另有欣喜给你备着呢，包管你乐不思蜀，再也不想回罗府来了。”

何当归幽幽道：“传闻女子的下颌形状略圆，而男人的则偏方，也更刻薄一点，舟逝你方才没重视到吗，那些山洞中的下颌骨无一例外的呈半圆形，边沿却很薄。”

“哦？”何当归嗤笑了一声，“朱权向来不打女人？你如何晓得的，他打女人也不会当着你的面打吧！”

常诺放缓脚步，等候走路较慢的何当归，他低头看向她：“你说的是三年前的那一宗女子奸杀案？死的全数都是罗白前养在府外的妾室和后代的那起案子？此案有甚么不为人知的隐情？”

常诺双眼凸出地说：“我当然晓得他从不打女人，他亲口跟我说的！他说，你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，所觉得了不被你讨厌，他这三年向来都不打女人！”

常诺这才想起，风扬的姑姑只要风九姑，是个寡居妇人，而他刚才口中的“在我姑姑出嫁时也只给她备了一万四千两的嫁奁”指的天然就是他真正的姑姑了，可爱，跟何当归这丫头打交道，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松弛！不知不觉间竟让她探走这么多秘闻，还好她不是他的仇敌，不然他还要为是否杀她灭口而忧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