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嬷嬷终是看不下去，跨前一步，面色沉重：“老夫人过世前，曾有话留给蜜斯。”

大老爷一家早就晓得顾倾语要来，一早便在门外相迎。待顾倾语由紫黛扶着走上马车，爱看热烈的百姓们不由收回阵阵赞叹，那些到了适婚春秋的年青男人更是红了脸，一个个在心底感慨这是谁家的女人，如何生得如此斑斓。

顾老夫人院中大半的丫环婢女大已经被遣送到府里其他院中，只余下几个白叟守着玉梅园。

祖母床铺被清算的整整齐齐，完整不像有人住过的模样。明显两个月前祖母还躺在那边，现在统统早已变成过眼烟云，恍若隔世。

“夏文婷仗着皇命在府内肆意而为，就连幽先生也被她以庸医的臭名，赶出府去。”话间，刘嬷嬷的声音愈发冰冷：“老夫人固然晓得，也是有力回天。情急之下替大蜜斯做好了筹算，大蜜斯照做便是。”

顾倾语明白刘嬷嬷情意已决，便俯身向她行了一礼：“嬷嬷的教诲，倾语定会服膺在心。”

顾倾语这才觉出不对，内心一惊：“嬷嬷，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？”

“老夫人最后想问，”浑浊的热泪顺着刘嬷嬷的眼角落下，未语泪先流：“她儿子的死因，大蜜斯查到了吗？”

顾倾语微微一怔，祖母这是要赶走她啊……她想也没想，便要回绝：“我不走。”这是她的家，她凭甚么要走。更何况，夏文婷她们母女还没为她们做过的事支出代价，她说过毫不会放过她们。

“老奴统统安好，倒是老夫人――”刘嬷嬷说不下去，抓着顾倾语的手将她带到屋里：“统统还是按老夫人生前那样安插的，没人敢乱动。”

明州又称花城，此地遍产一种奇花，春季抽枝抽芽，花瓣洁白似雪，花期长的惊人，足足要到夏季花瓣树叶才会落尽。花树在深冬凛冽的北风中堕入甜睡，在皑皑白雪的覆盖劣等候来年的再次盛放。

“嗯，倾语查到了。”

再次见到刘嬷嬷，顾倾语没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。头发白了大半，面色死灰，描述干枯，浑身尽是暮气。

等顾倾语的目光落到最后一名温姨娘身上时，才惊奇地发明此人竟是――温雀。

“大蜜斯还不明白吗！”刘嬷嬷怒上心头，声色也比平常峻厉很多：“等老夫人丧期一过，顾府便要同白府攀亲把大蜜斯嫁畴昔。老爷不在了，老夫人也去了，全部府里已经没人能护着你。”

“大蜜斯。”刘嬷嬷动了动唇，乃至比顾倾语还冲要动。

“大蜜斯？”刘嬷嬷冷冷一笑：“大蜜斯不是外出养病，几时返来过。”

刘嬷嬷豁然一笑，伸手扶起大蜜斯：“老夫人泉下有知，定会非常欣喜。”如此一来，老夫人的心愿总算是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