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还活着。

“我也不明白。”他问，“你是说我像柯远吗？”

黎锦抽不回击，下认识昂首看他。即便山路难行至此，李奕衡驾车也不见涓滴慌乱。他乃至敢分出一只手来挑逗本身。

黎锦仿佛被火灼烧似的抽回击来，可有人比他速率更快。

李奕衡淡淡地笑了一下：“昨晚……我觉得是酒精的感化。”他悄悄将话题拉了返来，“我觉得是喝了酒，才让我一夜安眠。但是方才我才明白，不是因为酒，而是因为你。你在我身边，会让我有种非常特别的感受，就像……柯远还在我身边，他没有分开我，也不会呈现在我梦里，浑身血迹地向我控告。以是黎锦，我很猜疑，我不明白我为甚么会有这类感受……”

伸出的手指被包裹在大而暖和的手掌中，垂垂，整只手都被和顺地握了出来。

他独一一次失控，是因为柯远的死。

以是你能够如此坦白地向我报告你的感受，是吗？

内里下了一夜的雪，路上积雪到人小腿深。院子里倒还好，约莫有谁夙起扫过，只剩一层薄薄的雪粒。黎锦早晓得李奕衡不成能辞退统统仆人，不然昨晚那么冷的气候，熊熊地暖是谁烧的？

李奕衡的行动滞了一滞，欲盖弥彰地笑：“没甚么。”他顿了顿，笑得有些感喟，“黎锦，昨晚我睡得非常结壮。自柯远归天后，我已经好久没再像如许，一觉睡下去，醒来时已经天亮……”

黎锦心虚地别过甚，仿佛俄然对身边掠过的山壁产生了兴趣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：“你昨晚说感觉我熟谙……是甚么意义？”

黎锦闭上眼睛，头颅后仰，脱力般靠在椅背上。

两人开车出了院子，山路就很不好走了，只能不竭放慢速率。黎锦取脱手机，已经是凌晨八点四非常，信号那格还是空着。他模糊有些不好的预感，毕竟本身自从担负骆飞经纪人以来，哪天的电话来往不得超越20个？如许与外界落空联络的一夜充足产生太多事，实在叫贰心惊胆战。

“我不晓得。”前面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山路，李奕衡轻踩油门，车子在雪地上稍略加快，他的声音异化着论坛碾压雪地的声响，有些悠远而飘忽，“柯远归天后，很长一段时候内，我睡不着。我一闭上眼睛，仿佛就能看到他血淋淋地躺在我面前，问我为甚么不早些对他说出舒慕的诡计，问我为甚么跟他负气，害他惨死。”

因为我不是他，以是，你连找个像他的替人的兴趣都没有，是吗？

那些因为神魂倒置而被忘记的影象，竟在这一触之下，全数回归脑海。

拐过一面山壁，车载播送体系，终究带着沙哑的嘶声，收回了声音。

他在内心说。

黎锦悄悄吞了口口水。

可我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