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点点的，伸展开那抹冰冷而残暴的笑容：“这天下上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活得高兴――我只要活得比别人好就够了。”

他下认识退了一步，脑筋里仍旧浑沌一团，身材却已然做出逃离的姿势，却没想到，身后枯枝败叶，一脚踩上去，嚓嚓作响。晚风森冷灯光诡异，再配上如许的声音，闹鬼似的。

黎锦看了好久才认出来，这竟然是舒慕。

“柯远早就劝过你，不管再如何生长副业，明星永久是你的主业。只要你当红，大师才会卖你面子，一旦你不红，不会有人再理你。”黎锦叹了口气，淡淡道。

四周沉寂无声，何悦轩的声音又满含怒意声如惊雷，黎锦站得不远，将电话里的声音半点不剩，听了个一清二楚。

但直到现在他才发明，本来在抨击的快感以外，本身并不感觉舒畅。

舒慕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，接着，他垂下头，悄悄望着柯远的墓碑。李奕衡说话含蓄，只说是好友，却只字不提本身十年苦恋。舒慕几次瞧着“好友”两个字，半晌，冷冷地笑了起来。

如果只要得志时才念起对方的好，如许的豪情，与操纵有甚么两样？

舒慕接过电话，将手机揣入口袋，回身又拍了拍柯远的墓碑，仿佛兄弟间临行送别似的。然后超出黎锦，向山下走去。

天气垂垂暗下去，墓园里只点着稀有几盏小灯，勉强照路罢了。惨白阴沉的灯光下，舒慕的身影比任何时候都要蕉萃，这类蕉萃不但表现在暴瘦上，更仿佛融进他身材里骨缝间普通。黎锦晓得他这段时候必定过得不好，却没想到，他会过得这么不好。

舒慕的痛苦，换不来料想中的欢愉。

黎锦呆不下去，抬脚欲走，恰在此时，舒慕的手机响了。

隔着层层树叶遮挡，那人侧对着他。北风里，那人的头发被吹乱了，东歪西倒地乱飞，他本身也不顾得理一理。身上穿的短夹克收腰很高，暴露腰部那一块，空荡荡往里灌风看着就冷。那两条腿更是瘦极了，支楞在那边，风一吹，仿佛就要倒了。

语带调侃面色冷硬，半点忏悔也没有。

黎锦这边一向收到动静，晓得他消逝了，连hm公司的高层都找不到他。贰心知舒慕并不是蜗牛脾气，遇事向来都是先处理了再说的，可此次，他却平空消逝了。

“对，”舒慕笑了，“你说得很对。”

这又有甚么用呢？

好一会儿，他才转过身，用一种非常挖苦的眼神看着黎锦。

黎锦打量着舒慕的神采，那人神态安静，重新至尾不出一声，只在电话最开端，言简意赅地答一句“嗯”，便将电话挂掉，可谓不卑不亢，气度涵养好到顶点。

但是……

黎锦恨得牙痒，可瞧着他这落魄得志的模样，心底里有个口儿想被谁戳破了似的，不断抽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