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只要皇后一人，还好对付，天子在这里就……

她晓得，从贺子芝嘴里出来的，必然不是功德。

“不过，此事万不成冒险。四芳阁适合居住，以婉华的位分家住于此已是皇后赐下的恩情。昭仪要请婉华归去，不过心觉愧对罢了，既然婉华住得好，何故要费这番周折呢。”

那顾氏得了恩准，涓滴不敢迟误，恐又生出变故，当即请辞。她走时谨慎瞧了眼贺子芝，牙齿咬得下唇煞白，脚步缓慢地退下去筹办出宫之事了。

好个贺子芝，三条来由扣下来，实在短长。那亲蚕礼乃是皇后躬亲蚕事之典礼，她列出这三条，实乃用心不良。

贺子芝脸上微僵，她本想谋一两个左膀右臂，不想这才刚脱手拉拢顾氏，就让顾氏迫不得已自请削发。

魏恒以为她言之有理，姜樰不免有几分不解。他莫非不该该偏帮贺子芝才对的么，哪有跟她一起伶仃贺子芝的事理。

姜樰微有一愣，嘴角挂起笑：“静妃，有话直说。”

魏恒按下正要起家的姜樰，在她一旁坐下：“那到没有，朕只是翻腻了书，出来透透气。不想，赶巧听到你们在群情昭仪的事，心觉皇后之言有理，便多了句嘴。”

姜樰看了眼魏恒，见他不像是要开口的意义，便莞尔笑道：“摆布宫中嫔妃未几，多有空落宫殿，长此以往，岂不荒废了。这四芳阁若无人居住，沾点人气也好。”

话未毕，已听得乔容媛藐小的抽气声。

姜樰却有那么一刹时的苍茫，好生不明白魏恒这番话的企图，只一味摆上笑容，跟着说些好话。

贺子芝皱了眉头，从速出来发言：“陛下明鉴，婉华是否有罪，难有定论。臣妾感觉，既然臣妾已经病愈，她搬回翠竹轩也是无碍的。何况，臣妾自小与家人相处，也并无不当，抱病如许的事，那里能怪婉华呢。”

魏恒对于女人家之间的相处不太感兴趣，故而一向在里间看书，并未露面。看罢了一本，忽而听到外头传来贺子芝的声音，不由心中一动，心道贺氏不好好呆在泰宁宫，来这里何为，便站在门边大抵听了一会儿。

顾氏的事告一段落，姜樰余光瞥见众妃神情各别，心中又对魏恒本日之举生出不解，到底没说甚么。

这话没有明说，但听者不免要深想一层。这话里的意义，莫不是皇后诞下皇子便要封为太子么？想这嫡宗子，确也该当封为太子的。

姜樰侧头看他，见他一脸有害地笑着看本身，心中随之涌起一股忐忑：“陛下，静妃之言当然有理，但臣妾身为一国之母，该当主持亲蚕礼。细数本朝亲蚕之礼，若非皇后即将分娩，抑或病重，没有哪一名皇后轻待亲蚕礼。本日臣妾因小事而撤退，必将会成为众矢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