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一瓶酒。

贺氏放得开，这大抵就是无所害怕的状况了吧，她倒是有些佩服。终究，她的仇敌死了，现在，却轮到她面前的魏恒。

就这么呆呆的在镜前坐了半盏茶，直到窗外落日的金光照出去，她才回神，终究冲镜中的本身扬起一个笑。

她躺在床上，眼眶蓦地红了，感受稀有不清的手在撕扯她的心，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。眼泪还没流到脸上，就已经浸湿在被子上。

他正和儿子玩抢手指的游戏，答复得漫不经心：“哦，没甚么事儿，天下承平……让那帮大臣松弛几天，再没本奏，朕要不客气了。”

“晓得了，摆完就下去吧。这里不要人服侍。”

左看右看，勉强看得过眼。

“她死了？”

她要做的，就是在毒死魏恒以后坦白死讯。三今后，当西北军马不断蹄，以清君侧为由开端攻城之际，她便放出天子死讯，非论甚么来由，务必嫁祸给贺家。

“想甚么呢？如此入迷。”

“早些日子了，一向没拿出来用。”

他收回一声笑，眼睛都要笑弯了：“看来母后很疼你这个儿媳啊！晓得吗，母后保藏这副象牙扇已经好几年了，偶尔拿出来看看，向来没舍恰当俗物用。现在送给你，你还真拿来扇风了？”

“那里，他们还没资格听呢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她不怕死，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辈子的结局，再一次在面前重演。

“怎的不欢畅？”他吃了两口，看她兴趣缺缺，苦衷重重的模样，伸手摸摸她的额头，“没烧啊。”

“呃……”她只是本能地拉住他，想说甚么却没想清楚，支吾道，“记得看好弘儿，他才刚满月的孩子，也太皮了，奶娘常常抱不住。”

“有些头疼，大抵是早上透气时吹了些风吧。”她揉揉额角，感觉头真的有些痛。

她把信塞在针线筐里，冲白芍使了个眼色，便迎了上去。

他不明就里，起家出去。

姜樰不爱保藏，有甚么东西，拿来便用了，不消的直领受进库里就是。魏恒这么说，她都有些不敢动这把扇子了。

连白芍也不敢说甚么。

但是如果她不动手，父亲的兵争分夺秘赶到时，有魏恒坐镇，足以撑到西南救兵赶来。到时候，姜家造反罪名路人皆知，又是死路一条。

魏恒点头：“没有，当真是饮鸩止渴，口渴了似的，没有半点踌躇。办事的寺人返来讲，从未碰到过如许慷慨赴死的。不过，她倒是留下了一句话。”

“呵，是不是要朕陪着，才吃得香？”抢手指的游戏，他抢不过儿子，就扭头过来在她这儿寻高兴。

她到底该如何办，今晚用膳，是不是就……

“吃了这么久，酒杯竟还是空的。”既然她恹恹的，只好魏恒来操心，拿起酒杯倒了两杯，“喏，你身材不适，明天只许饮一杯。朕先敬你，敬朕的好老婆为朕受了很多苦，幸苦你了——先干为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