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,轩辕澈果建议了高烧,沈太医仓促赶来,细细看诊后,忙开了些药,煎下后让他服下,固然满身温度仍高得吓人,人却终究沉甜睡去,不似本来,眉头紧蹙,睡得极不平稳。
没一会儿,便抱着一床厚被褥过来,将华映梅也重重裹了抱在怀里。
以后因为轩辕澈体内自行修复需求就寝,一时并未复苏,世人不想扰了他歇息,便都先告了辞各自回府去。
华映梅脸颊通红,却也不挣扎,轻靠着他,闭目养神。
悦昕被珠儿扶回了房,她在窗前静站了会,便被珠儿勒令去歇息,许是因为得知轩辕澈终究离开了伤害,许是因为身材已靠近极限,一沾枕她便沉甜睡去。
北方有才子,遗世而独立。
悦昕一愣,随即悄悄笑开,他们两个固然一向吵架,却都是些极真极好的人,若能有所成,也是桩美事,她倒是乐见其成的。
“甚么方向?”华映梅忙问道,却也问出了他们的心声。
“太好了!”轩辕意一时对劲失色。
她让华映梅先返国公府,对方却一口回绝,神采决然,“不要,我要陪着你。”
统统民气里一惊,为她嘴角的笑,为她眼里晶莹的泪,为她尽是苦楚的眉眼!
俄然氛围中传来一丝声响,她一惊,转头,却落入一双墨玉般深皓的眸中,瞳孔快速张大。
“你…”她的声音沙哑,语未成句,便先哽了声。
落水那一刻,他只感觉背后大痛,知应是被潭中利岩刺中。
轩源恒和珠儿一向苦劝悦昕回房歇息却不得,最后没法,只能用厚被子将她重重裹了,才放心。
想起轩辕澈,她的心微苦,却无憾。
梦内里他们仍旧保持着婚姻的干系,却比陌生人还不如,相互猜忌,相互伤害,当她再次蒙生弃世的动机时,她被惊醒了。
能说她傻吗?如果不是她如此这般地将他藏起来,再大张旗鼓地将他们引过来,只要再担搁上一晚,别性命堪虞。
世人闻言皆面露忧色,王雪忙上前向沈太医重重地伸谢。
说着他便大踏步分开了。
听着她嚎啕的大哭,他的心揪起,他想将她拥进怀里,身材却不听他的意志使唤,听着她的喃喃自语,他的心亦紧紧拧起,想抬手摸摸她却也不得。
“只可惜,这辈子必定了只能是折翼的天使,飞不起来了。”她垂眸低喃着。
悦昕从石椅上站起,走出凉亭,昂首看着浩大的夜空中一轮亘古洁白的明月,文静而宁静,柔嫩的月光如流水,悄悄地撒在地上,映下她娇小的身影,昏黄中的她仿佛仙子般,纤尘不染。
世人皆震惊于面前的她,却见她俄然回眸漾开光辉的笑,“因为我曾经和他说过,我上辈子是向日葵仙子,这一辈子必定了,朝阳而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