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澹的屋子安排简练，极目之处，一方桌椅，几本经籍史文，床铺处为了制止酷寒特别修了炕，整间屋子倒寻不出甚么别的东西了。宁澹颤颤巍巍地走到炉子旁，从灰堆里取出几个红薯，递给一旁的容清源和霍明铮。

霍明铮有些发笑地点头。

容清源百感交集，他抿着嘴，刚强地扶着宁澹。

一向诚恳行走的容清源感慨道。“宁先生的确是个怪杰，听君一席话，受益匪浅，并且宁先生各式考虑殿下您的处境，这份情意实属可贵。”

宁澹笑而不语。

马车停驻的处所是村庄口，容清源下车跟着霍明铮徒步行走，而马夫与沛云则留在原处防备有人乱闯。

红薯有些烫，容清源那一双夙来握笔的手烫得难受，他尽力朝手指上呼气，见到身边的霍明铮面不改色，只好将手里的红薯放到霍明铮另一只手上。

宁澹说着说着，有些乏累，他笑着看向两人，像是俄然想起甚么来。“帮衬着说，差点忘了犁园子里的菜地。”

霍明铮有些无法，他帮宁澹剥了一个红薯，又给容清源剥好一个，谨慎翼翼地吹了吹，递了归去。

容清源和霍明铮按着原路返还，霍明铮步子很大，但照顾着容清源，他放缓了法度，容清源冷静跟着他，俄然出声道。“殿下，您的字是‘行之’吗？”

“嘶……”

霍明铮明显也很看重这位教员，他有些自责：“可惜我把先生置于险境当中，不但不得保养天年，还需防备霍明晖暗处捅刀。”

“霍行之，你不要怕，我和宁先生都会为您竭尽考虑，我们会是你的智囊，我们都要好好活着，在这金鹜王朝的风起云涌中，活得很好。”

宁澹是位风雅聪明的儒者，他声音不大，但言语睿智，容清源与霍明铮坐在椅子上聆听白叟讲经论道，不自发便听之入迷。他虽年逾知天命，但还是双目清澈，对金鹜朝堂上很多事情都能一语中的。

“宁先生。”霍明铮双手扶着白叟，目光含着尊敬，他看了看白叟，又看了看一旁的容清源。“这是我在国子监最信赖的朋友，容堂徽。”

对宁澹充满崇拜的容清源立即道。“宁先生，我来帮您！”

三人又繁忙地在菜园子里撒种、浇水，园子里有发展好了的明白菜，水灵灵的，容清源指着明白菜，笑眼明朗，因为过分卖力，弄得脸颊沾了泥土，霍明铮无法地擦掉对方脸上的泥巴，接过容清源手里的锄，拿这一老一少没体例，这里只要他孔武有力，霍明铮只好快速犁菜地，让宁澹和容清源多歇息会儿。

他说话与长相都很讨巧，比一旁面无神采的霍明铮更讨宁澹喜好，宁澹泛着皱纹的手拍了拍容清源的手背，笑道。“行之他可贵带了朋友，快出去，让小老儿给堂徽你扒拉几个红薯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