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青岩侯,文武百官无不顾忌,青岩侯铁面忘我,当年老侯爷贪污纳贿,青岩侯当机立断与老侯爷反目成仇,身为刑部侍郎的他命令彻查此事,牵涉出浩繁人,因着那件事,皇上命令重赏,封了谭家一等侯爵,以后,京中大儒凡是和谭慎衍三个字沾边的都没功德儿,内阁大臣提及他也讳莫如深。
不想,是她会错了意。
唇亡齿寒,宁樱死了,她也快了......
“走吧,府里的人也该好好清算了。”
她与侯爷,循规蹈矩,从未超出雷池半步,这点,宁樱哪怕死了都不会明白,外人妒忌她得了侯爷统统的宠嬖,成果,她不过是侯爷安抚宁樱,利诱其别人的棋子罢了……
谭慎衍如远山的眉抬了抬,语气沉如水,“瞻前顾后,脆弱不堪,连妻女都护不住,这模样的人活着有甚么用。”说到后边,他的声音低了下去,脸上闪过一抹痛意。
但是,毕竟没能留住那人的命。
世人叫苦不迭,宁家三老爷但是面前这位亲岳父,侯夫人刚死,锋芒就对准那边,会不会不应时宜?
不出三日,宁府被下旨阖家被抄,上高低下一百多人全数入狱,男女长幼放逐蜀州苦寒之地。
幼年时的心动,经不起光阴的蹉跎,很多事儿她都健忘了。
这时,有小厮走上前,凑到福昌跟前小声嘀咕了两句,福昌皱眉,挥手让人退下,背过身拭了拭泪,哑着嗓音道,“崔姨娘被人推下湖死了,方才从太太屋里出来。”
“金桂,别哭,好好陪我说说话,你的卖身契好好留着,今后好好过日子,离府里远远的才好。”宁樱十指纤纤,悄悄摩挲着金桂头顶,即便快死了,惨白干枯的脸上也模糊能瞧出当年娇俏婀娜,金桂蒲伏在床前,痛哭流涕,“太太。”
很快,丫环返来了,崔姨娘像有所悟,双腿瘫软在地,丫环不明以是,太太死了,崔姨娘该欢畅才是,为何魂不守舍,她伸手搀扶,刚碰到崔姨娘手臂,便被她狠狠推开,见崔姨娘红了眼,切齿道,“滚。”
福昌抿唇不言,见谭慎衍站起家,双眸无波无澜,心平气和的搁动手里的佛珠,然后,靛青色衣袖拂过桌面,供台上,盘子生果回声而落,福昌跪在地上,低下头,手边多了块残破的玉,玉佛是前两年,侯爷千辛万苦去南山寺求来的,请寺里高僧开过光,侯爷虔诚的供奉着,这会,已支离破裂。
“福昌,甚么时候,院里的花儿都开了。”
林荫小道上,崔姨娘嫌恶的扔了手里的丝绸绢子,下人来去仓促打她身前走过,神采镇静,院子里传来滔天的哭声,她敛下端倪,微微侧身,停了下来,红唇微启,教唆身后的丫环,“你折身归去问问,是不是太太不好了?”
十年伉俪,看着她从萧洒尽情谈笑晏晏的女子转为驰驱于后宅争斗的妇人,光阴消磨了两人的情分,更蹉跎了她明艳动听的笑,是他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