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浅嘴角微翘,嘲笑不止,“如何不知?娘说那东西贵重,回屋后就给我收起来了,说等我大些了再给我。”
说到这里,沈月浅认识到了不对劲,按理说沈未远该丁忧在家,然却持续在工部当值,这件事,透着诡异。
梧桐院算得上沈府最好的院子了,她四岁搬出来时沈怀渊拖人改革了一番。
沈月浅细心嗅了嗅,周氏身上更多的是奶香,为人母后的味道,一点也不难闻。
沈月浅不与他绕弯子,直接说了她的目标……
进屋,兀自去窗户边书架上取了一本黄色封皮的书,翻了两页,里边暴露一页纸来,沈月浅想起来了,沈未阔别京时问她要甚么礼品,她天真烂漫的列了票据。
沈未远蹙着眉头,踌躇着开口,“娘坐月子,我也不想拿芝麻点的事让她操心,犹记得娘提起过户部侍郎洪家主母与她干系不错,还送了你金钗,你有印象不?”
卢平掩下心中骇浪,毫不游移地答道,“主子情愿留在府里。”
“小巧,给卢侍卫搬根凳子来。”卢平受此折磨,皆是受了二房扳连。
沈未远那边会有行动,她要叫那些人看看,她在,谁敢打二房的主张,别怪她六亲不认。
卢平眼神不成置信的瞪大眼,在侯府十多年了哪是没见过世面的?眼底很快又规复了安静,声音掷地有声,“主子服从。”
沈月浅走在前边,闻言,视野落在雨后湿哒哒的小道上,声音安静如水,“这是天然。”
小巧将锦盒放在万福手里,朝沈月浅福了福身,“奴婢归去取东西时遇着明月姐姐,她说二夫人找您!”
毫无不测,他说的话只能让她当下高兴,他的承诺和这张纸般薄弱。
沈未远在她劈面坐下,让屋里的人去外边候着。
半晌,她缓缓坐下,放下书,抽出里边票据,葱白般细滑的指尖摩挲着上边的笔迹,两指夹起,另一只手捏着一角,悄悄往下一拉,纸张碎裂开来。
沈月浅不料她会提及这个,忍不住鼻头发酸,她们处境艰巨,周氏还想着她受拘束了,蹲下身,靠在周氏怀里,脸蹭着她身上的褥子,闭眼道,“等娘出月子了再说。”
太后卧病在床十几年了,极少与宫交际往,犒赏更别说了,近十年,太后也就犒赏过两户人,洪家,是此中之一,再有,就是文将军府了……
沈月浅回到梧桐院--承载了她两世演变的处所。
网已撒好,只等沈未远往里跳。
沈未远何尝不知?金钗上边的珍珠是太后赏赐给洪太夫人,洪太夫人转手赠给洪夫人的,不料洪夫人会将她送给沈月浅。
周氏找她商讨小七奶娘的人选,若不是奶娘被发卖出去,周氏也不会此时忧?,她奶水不敷,小七夜里吃不饱,总爱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