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谢你，腊梅。”乜孀妇说着，一手端盆儿，一手撑衣兜，让腊梅给她倒出来。

她把铁锅端到堂屋，把锅外的玉米穗儿也拾出去。拿了一个香炉放到六合地下，扑灭了三炷香，冲着香炉磕了三个响头，然后跪着祷告起来：

“喵呜……”

“喵呜……”

乜孀妇一怔，才想起明天早晨对一双后代的承诺。

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肚子，梆硬梆硬的。

“娘，娘，又有糖果了！”王贵坤欣喜地冲门外喊道。

乜孀妇闻听，忙起家来到屋里，簸箕里公然有几颗糖果，而饼干却下去了一多数儿。

“喵呜……”

乜孀妇闻声声音，忙爬起来进屋旁观，见又多了玉米穗儿，晓得祷告起了感化，连屋门也没顾得出，在门口冲着内里磕开端来。

哭完又说：“白头发老奶奶，我晓得你心肠好，不幸天下的薄命人，傻梅傻的甚么也不晓得，你就罩着她，不让她受人欺负。

“是植物饼干，能吃，你们每人吃几块儿。肚子空，不要一下吃太多。”说着，把饼干放在一个簸箕里，让孩子们端到炕上去吃。

捏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嚼了嚼，又脆又香又甜，一点儿正道味儿也没有，才放心肠对两个孩子说：

“白头发老奶奶，我真的过不下去了，我晓得我的错，我不该和陈管帐做那事。可我是个女人，我只要二十九岁啊！抬身怕后代们受气，不抬身，漫冗长夜，我实在难过。

腊梅见她祷告起来没完没了，屋里的两个孩子，一口不撂一口地把饼干都吃了一多数儿。饥饿中的孩子，肚肠都薄，吃多了很轻易撑出弊端来。

“西伯母，馒头干儿。”腊梅冲她笑笑，简短地提示了她一下。

“娘，是不是小猫把爪子卡门缝里了，我们从速去看看吧！要卡住了，好给它放出来。”王贵坤又说。

“白头发老奶奶，你是神仙，看的最明，我确确实在是图嘴上痛快，才如许说的。白头发老奶奶，你谅解我吗？是我不对了，呜呜呜……

腊梅一看这招不可，还是不能把她引到屋里。又在灯影里闪身出来，往簸箕里扔了几颗糖果。

一只不大不小的铁锅摆在屋门口外，内里盛满玉米穗儿，地上还放着好几穗儿，玉米穗儿沙锅另有一个黑纸包，不晓得内里包的甚么！

“孩子半夜饿醒，哭着给我要吃头，可我甚么也没有，连口热水都给不了他们。望着饥黄面瘦的两个孩子，我真想带着他们一块儿找他们的父亲去，让他们的父亲管他们一顿饱饭。

腊梅叫的一声比一声惨痛。

“正在踌躇不决的时候，你拍门了。我千不该万不该，不该把你当好人，不三不四地骂了你一顿。我有罪，我有罪啊！”

乜孀妇：“挠去，甭管它。你们快躺下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