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则此处为边疆，却又战事希少，若好好操纵，何尝不能屯兵蓄粮，为将来做筹算。

他照顾人的行动很有些笨拙，游医瞧了便指导了他几次，又打量了一次两人的模样穿着，摇了点头，终是没说甚么。

威胁利诱、软硬兼施，这游医只能低头沮丧地回声，跟他们一起窝在这院子里。

一夜接着一夜，卫鹤鸣算着天上的星星，数着布帛舆图上的间隔，逼着本身将统统情感藏在最深处。

那游医在这镇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悍匪、流寇、乃至连穷凶极恶之徒也见过几个了，都是见不得光的人，倒也见怪不怪了。

手上的温度，几近令他感到灼痛，可却不管如何也不忍将手抽出来。

可见人在焦灼惶恐的时候，是甚么都会信一点的。

只要这时候，他不能绝望，不敢绝望，哪怕一星半点会引发他软弱的回想，他都不敢去想。

卫鹤鸣次日凌晨醒来, 第一眼对上的就是楚凤歌那惨白的嘴唇和潮红的脸。

见那游医不筹算持续喊叫了，卫鹤鸣才缓缓松了手。

两天后的楚凤歌复苏的时候少，昏倒的时候多，卫鹤鸣照顾他尚且不及，模样比起昔日不知落魄了多少倍。

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先起，他没做这屏原城的父母官，倒先成了屏原城外的流民。

卫鹤鸣神态倦怠，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色，可目光却冷冰冰的：“您能够尝尝，鄙人并非良善之人。”

卫鹤鸣心道不好：楚凤歌肩上的伤没好利落, 现在又淋雨发热, 只怕此次病痛难以悄悄带过了。

楚凤歌倒下的第四天，仍在断断续续的发热，乃至开端咳嗽，只要傍晚会好一些，神识也能腐败些许，能吃进一些东西。

这话让楚凤歌恶作剧似的笑意僵在了唇角。

卫鹤鸣瞧了一遍那方剂，塞给他一块碎银，拱了拱手：“多谢。”

他逼着本身忘了本身的来路，也逼着本身不去想本身的归处，只要本身、本身身边的人和这漫天星海、无尽草原。

“殿下多少重视着些吧……”卫鹤鸣感喟一声。“我忧心殿下着呢。”

卫鹤鸣先前便是想外放到这屏原城。

那游医吓了一跳，觉得胡人打来了，刚想跳起来喊叫，就被卫鹤鸣捂住了嘴。

楚凤歌只怕本身也没有推测这场病来如山倒。

走了两天，楚凤歌的体温反几次复，折磨得卫鹤鸣的神采都蕉萃了几分。

楚凤歌死死地攥着他的手，声音里透着他从未见过的无助和茫然。

那游医耷拉着眼皮子诊了脉，忍不住道：“你兄长还真是条男人，竟然能熬到现在。”

卫鹤鸣本身将药煎好了，一勺一勺喂进了楚凤歌的嘴里，又打了井水浸湿了布巾敷在他额头上，每隔一段时候便自去换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