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”半晌,楚凤歌俄然开口,神采间毫无颠簸地望着远方。“先生此后唤我名字可好?”
这句话如蛰雷炸在卫鹤鸣的耳畔,竟让他也有些愣了。
那人的名字在他的舌尖流连,最后还是唤出了声。
“你若再躺下去,这叙州的天当真是要变了。”贺岚在他床前摇着折扇,固然嘴里报忧,脸上却带着些笑:“你是不晓得这位小王爷的手腕,这几日将那几家大户整治的……我见了都感觉胆怯。”
“一个落魄王爷,你未免也待他……过分了些。”贺岚神采带着惯常的慵懒,口气倒是警告的。“开初我见你同他来往甚密,只当你与他投缘,可厥后你在学院便几次三番保护与他,经常为他谋算,现在却连婚姻大事也要替他筹算了――”
说着,楚凤歌微微低下了头,趁着卫鹤鸣魂不附体之际,落下来一个吻。
却又忍不住苦笑。
卫鹤鸣抿了抿唇:“你本身谨慎。”
贺岚却摇了点头:“我见你幼年聪明,为甚么却在这等事上犯胡涂?卫鹤鸣,我只问你一句――你此后究竟是想做谁的臣子?”
卫鹤鸣瞪大了眼睛,感受着本身唇上的触感。
贺岚挑眉:“哦?你竟也干起这等拉纤保媒的活计来了?”
卫鹤鸣听了便心头冒火,这些人常日里搜刮民脂民膏,压迫百姓也就算了,现在国难当头,民不聊生,这些人竟也能做出这等事来,实在是令人不齿。
“卫鹤鸣,”楚凤歌轻笑了一声,“你能给我找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么?”
宿世他能够说俯仰无愧于天下之人,但他却晓得本身担不起一个“忠”字,在楚沉是皇子时,做着圣上的臣子,却又在为楚沉运营;楚沉即位以后,君要臣死,他却硬是死里逃生;至于厥后蒙楚凤歌收留,便开端为楚凤歌筹算。
贺岚却皱起了眉头,合上了折扇,用扇骨点了点他的额头:“卫鹤鸣,我说你……到底是如何想的?”
第二十六章惊觉
只是这些来由都没法摆在明面上说,卫鹤鸣只笑着说:“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,他家中也没个能替他筹算的人,我便替他多探听一二。”
贺岚抬了抬眼皮:“卫小解元思春了?”
“不急。”楚凤歌慢悠悠地推着轮椅,后花圃里只要鸟鸣和木轮碾过青石砖的声音。
卫鹤鸣见他神采就晓得叙州环境应当好了很多,便只笑笑:“他才多大。”
说实话,宿世他不体味楚凤歌时,是曾经考虑过他作为姐夫人选的。可现在看来,楚凤歌这等脾气,和阿姐那样中正尚古的人凑在一起,只怕家无宁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