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渊还想说些甚么,却被卫鹤鸣一手拽住,拖着残躯硬是把人给推走了。
卫尚书想想自家兄长那一双玉雪敬爱惯会撒娇的女儿,再看看地上跪着的一双索债鬼,几乎气都上不来――夫人呐,你我清楚都是脾气中人,却又如何生出这一对催命鬼来的!
……对牛操琴!
一昂首,却正对上了鱼渊那双如有所思的眼。
“混账,你这是同你老子算起帐来了?”卫尚书就差没把案几给掀了。
当初阿鱼曾劝过他不要做的太急太狠,曾一脸担忧地说怕他惹来杀身之祸。
卫鱼渊:“现在我是长姊。”
第二章家法
他与卫鱼渊生母早亡,现在的夫人是后娶的后妻,虽未曾苛待他们,却也只是循分守己罢了。姐弟惯被祖父母伯父惯着捧着,又少了母亲从中调和,反而同呆板木讷的父亲不晓得如何相处。
卫鹤鸣好气又好笑,只好拽着她衣袖道:“是了,你是长姐,我却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,你我一体,哪个挨打不是挨?犯不着你我两个都栽在那棍子底下。我皮糙肉厚,尽管挨打便是,你如果也躺在了床上,哪个替我做文章去?”
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朝法规尚且讲究罪不及孥。”卫鹤鸣神采安然地趴在轿上。“阿姐虽说是长姊,我倒是这卫家独一男丁,我既已受过,此事便是了了,决然没有一案两判的事理,还请父亲三思。”
卫鹤鸣眼带赞成看他一眼,撑起半个身子来,命础润去寻顶软轿,又对她道:“你先下去领赏,我一准把阿姐全须全尾地给带返来便是。”
卫鹤鸣印象里这话她自小到大说了不下百余次,可到底每次先生安插的功课交不上,还是她替本身弥补上的。
卫鱼渊:“我是长姊。”
卫鹤鸣问:“阿姐现下在父亲书房?”
“阿鹤?”
又瞟了一眼。
这丫头倒是个一心护着阿姐的。
卫鹤鸣也感觉无聊,从她那取了多余的纸笔,也伏在地上写了起来。
再瞟一眼。
卫鱼渊:“我是长姊。”
卫鹤鸣凑上前去看了一会,笔迹只是比宿世的本身稚嫩了,筋骨却还是能看出类似来――当年他们姐弟俩的笔迹,也是用心练得如出一辙。
九岁的小娃娃又开端盯着青石砖发楞,脸上的神采变幻莫测。
“……”
卫鹤鸣摇了点头,干脆趴在垫子上阖眼养神,内心悄悄鄙弃本身,好歹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,竟然还跟九岁时的阿鱼斗起气来。
不过也是风俗使然,毕竟前一世他跟阿鱼如许闹腾了二十多年。
鱼渊不知从哪弄来了纸笔,正跪在祠堂烛火前伏地抄经,一袭青裙砖石上放开,碎发落在了耳边,一张稚嫩的脸在烛火的摇摆下忽明忽灭,温馨的仿佛连光阴都在现在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