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鹤鸣好气又好笑，只好拽着她衣袖道：“是了，你是长姐，我却也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，你我一体，哪个挨打不是挨？犯不着你我两个都栽在那棍子底下。我皮糙肉厚，尽管挨打便是，你如果也躺在了床上，哪个替我做文章去？”

可当时的他却笑阿鱼公然是女子，顾虑太多。

世人都说他因功高震主行事放诞而招致后日之祸，可朝堂上的人却个个再清楚不过。

鱼渊目光闪动半晌，却又扳起了脸：“我却不会再替你做文章了。”

卫鹤鸣也感觉无聊，从她那取了多余的纸笔，也伏在地上写了起来。

他是在记宿世记得的事，写得极其简朴，时候事件都寥寥几字概括，只怕这天下除了他没人能看懂。

贰心知父亲和阿鱼都很有些卫家家传的硬骨头，只怕两相对峙起来，父亲当真连阿鱼也罚。

卫鹤鸣一脑筋乱七八糟的动机，想着想着，竟睡了畴昔。

小丫头点了点头，低低地应了声“是”，又焦心肠抬开端来：“少爷，你去劝劝老爷吧……”

小丫头这才大松口气。

九岁的小娃娃又开端盯着青石砖发楞，脸上的神采变幻莫测。

鱼渊还想说些甚么，却被卫鹤鸣一手拽住，拖着残躯硬是把人给推走了。

君王以国士待他，他便愿以国士报之，情愿以身家性命相拜托，发挥他治国平天下的本领，将本身打形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。

这丫头还是第一次碰上卫鹤鸣的面，还未开口就带了胆怯，嘴唇嗫嚅了两下，才道：“蜜斯说……她是长姊，那里有长姊出错，却让胞弟受过的事理，就、就去找了老爷请罪。”

这丫头倒是个一心护着阿姐的。

如此简朴的事理，当时却又如何会想不明白呢？

内心也不是没有渴念之情，起码他看着父亲因他姐弟高傲，内心也是暗喜的，只是仿佛近乡情怯，越是想靠近，却又不晓得如何靠近了，终究只能守着呆板的礼法，父父子子罢了。

卫鹤鸣一愣，他记得上一世是决然没有这一出的。

又听卫鱼渊一板一眼地认错，又数列典故，宣称两人犯的错理应一同受过，不成公允――听得卫鹤鸣哭笑不得，忙滚下软轿来一同请罪。

提及来，这一世要早早给阿鱼寻个好人家才是，前一世硬生生熬成了老女人，最后还……

鱼渊总感受那里不对：“何事？”

卫鹤鸣：“长姊长姊，你扮男装去书院时如何不说你是长姊？”

这一笑，倒让小丫头有些呆了。

鱼渊不知从哪弄来了纸笔，正跪在祠堂烛火前伏地抄经，一袭青裙砖石上放开，碎发落在了耳边，一张稚嫩的脸在烛火的摇摆下忽明忽灭，温馨的仿佛连光阴都在现在凝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