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卫府分歧,贺家固然也是世家,却人丁畅旺,枝繁叶茂,就连贺岚本人,都有认不出旁系后辈的时候,在朝为官者更是不知凡几,是标准的簪缨世家。
卫鹤鸣同荷岚订交多年,可如果说来贺府,那还是头一次。
当真有些可惜。
楚凤歌悄悄地帮他将棋子装了归去。
卫鹤鸣点了点头,固然谈笑如常,终是心中有事,面上带出来了,便落在了贺岚的眼底。
这一局卫鹤鸣下的七零八落,到了最后竟举着棋子无处落脚了。
楚凤歌顿了顿,伸脱手悄悄拍着卫鹤鸣的后背,行动谨慎翼翼的有些生涩。
卫鹤鸣便似笑非笑地盯着贺岚:“枉我还觉得状元郎跟我一样是个不通诗词的,没想到只我一个是粗人,状元郎倒是个藏拙的。”
卫鹤鸣点了点头,又摇了点头,轻叹一声:“祖母去了,父亲忧思过分、犯了心疾,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。”
现在看来,他竟觉着有些可惜了。
卫鹤鸣瞧翻了翻桌上的书画,竟都带着几分辩不出的放诞萧洒,固然常日里也晓得他书画出众,却不想他暗里里的作品如许狂放,怪不得贺岚宿世被人当作名流追捧,公然有魏晋遗风。
卫鹤鸣瞧他那模样倒不似作伪,心下也明白,贺岚虽是个正统世家出身的,却并不是个端方的,若不是这一世他强拖了此人一起来仕进,怕是此人早就离了国子监去做他风骚不羁的名流了。
可……他是当真有些累了。
卫鹤鸣上门拜访并申明家中环境时,贺家几个长辈倒真对他有着不小的兴趣,留着他用了饭,又考校了他的学问,最后贺家属长笑眯眯地抚着髯毛道:“卫探花公然是有个真才实学的,这一年孝期莫要将学问落下了,来日朝堂上,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小辈的。”
贺岚的院子到跟他本人一样,稍带混乱,却极温馨,榻上椅子都铺了厚厚的毛毯和半旧的软垫,墙上桌上都是些书画和未完成的作品,带着浓厚的文墨气味。
楚凤歌也不问,只慢悠悠地同他下棋,一步一步,黑子白子交叉着厮杀,直到卫鹤鸣垂垂沉寂下来。
贺岚见他瞧见了,很有些气短,笑着解释:“我这也是没体例了,诗由心生,韵从格来,哪是诗会上那模样,一人一首如母猪产子普通,逢上好的了,还要迫着人家多留上几首,徒具形体而无神韵,那样的诗词,不做也罢。”
贺岚斜睨了他一眼,带着几分笑意:“若不是我本身本就有几分这心机,你当你能劝得动我?”
不但是宿世的欣悦要重尝一次,连哀痛也是要重读一遍的。
看起来竟有些脆弱。
还是因为这小我对本身过分驯良,连本身都风俗了他对本身的有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