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之前,傅辛驾崩,傅从嘉即位,虽说官方群情纷繁,都说傅从嘉有篡位之嫌,可因他先前也有清誉在外,因此百姓们也未曾惶惑不安。可谁知傅从嘉下台以后,措置政事倒是胡涂,且用度奢糜,用兵倒霉,惹得朝廷表里都很有牢骚,暗中都骂他是昏君。
两人用罢了满桌好菜以后,徐子期轻抿浊酒,又凝声道:“明慧,其间恰是二娘先前住的宫苑,你瞧着如何?”
哐啷一声,瓷碟落地,遽然间摔得四分五裂。
“昨日,傅辛在时,派出的船队返来了。”
明慧对本身再清楚不过,自打她被那薛微之狠狠咬了一口后,她几近哪个男人也不信赖了。至于厥后和傅朔在一起,一来是见他别致风趣,心生喜好,二来么,则是因着他不急着结婚。
明慧娘子口脂浓艳,红唇微勾,对着面前的西洋琉璃镜,轻点眉黛,描出眉峰来,不由微微一笑。
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
徐明慧太惊骇结婚这茬儿了,如果那人先前扮出诸般好,成了亲后翻脸不认人,接着又好一番折腾,最后闹得不是和离就是被休弃,明慧一想,就不由得蹙起眉来。可转念一想,这小娘子不由得非常自嘲地笑了,暗想道:诱人吸食阿芙蓉膏、把亲生孩子剁成饺子馅儿、还喂着他爹吃下,这等事情她干起来都不惊骇,还怕甚么结婚呢?
对于徐子期的扣问,徐明慧也未曾多想,她现在是大志勃勃,满心欢乐,直想着在汪洋大海之上,闯出一片奇迹,又想着如果再遇见傅朔,必然要对他说出至心话来――
不过戋戋一年时候,徐子期这个官家,便能做到如此境地,一来,实在因他年纪愈长,手腕愈高,二来,也与他早早扫清民学会这一停滞,另有傅从嘉的悲观抵当脱不开干系。
徐子期入京以后,这位外号徐铁凛的建国新帝,办事的手腕,并不似汴京子民先前想得那么狠辣极度,反而是如水普通,至柔至刚,事事措置得安妥,又是安抚世家及旧臣,封了傅从嘉做闲王,又是秉承民学会之精华,放开傅辛设下的海禁,答应互市。畴前闻风而逃的汴京人们,听闻以后,垂垂也都泛回了汴京,渐渐地,不过一年风景,汴都城竟比畴前还繁华很多。
反观徐铁凛徐小将军,倒是态度果断,手腕高超,先是借着天灾与困局,暗中掌控了民学会,以后又借着民学会一派贪腐之案,惹得北地百姓对民学会大家抵抗,一片声讨,完整扳倒了这个怪诞而又乖张、到处照搬洋人,在期间的夹缝中靠着一点投霸术得保存的邪教个人。民学会垮台以后,虽说是完整离那民主自在等主义又远了一步,可这徐子期,也顺服民意,去芜存菁,将民学会中一些值得学习的东西,保存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