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珠悄悄点头，也站起了身。萧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，忽地又低声道：“二娘如果没有非得在汴京待下去的来由，不若早早带着瑞安快意，分开汴京罢。离了这是非之地，二娘也不会再见着我这扫把星了，更不必受那很多无妄之灾了。更多的话，我也不好说，言尽于此，还请二娘好生考虑。”

散馆那边，学童们都放了学，快意和二十娘两人穿戴素色小裙，牵动手走了出来，见着怜怜在外候着，快意小跑过来，忧愁道：“二哥还好吗？是不是要挨大哥揍？另有那喻喜麟，定然不会善罢甘休！”

他顿了顿，端倪清澈，一手拿起搭在中间石桌上的衣裳，草草披起，并道：“多谢二娘为我涂药了。二娘来散馆，但是为了瑞安小郎君的事？二娘倒是来迟了，那位蔡先生，背着家里头娘子，逃了晚膳，早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听人平话了。来，我送二娘出去。”

“瑞安冒然脱手，大哥儿不成能饶了他。吃一堑，长一智，他今后会明白过来的。”怜怜帮她清算了下发髻，随即悄悄拉过二十娘的手，护着两个小娘子上了车架。及至车厢内，怜怜见二十娘眉眼间带着忧愁，又想起瑞安说她这些日子，几次走神，边递给了她些果脯吃，边温声道：“二十娘这是愁甚呢？别老皱着眉，皱久了啊，就会长出个小川字，那就欠都雅了。”

怜怜一听，也没多想，立即应了下来，命车夫拐到药铺，拿了二十娘的药方，非常详确，一样一样地将药包好，敏捷地拎上了车。二十娘又愁道：“煎药甚的，也要费上很多工夫。那灶台甚高，儿实在够不到。”

阮二娘看着是一片美意，可在喻盼儿看来，这清楚就是在热诚她和她寄身的国公府！这位二房少夫人顿时发作，一把将包裹打到地上，并嘲笑着道：“你这小厮，跑腿也是辛苦，这二十两银子你既然觉很多，便赐给你罢。”说罢，带着婢子奴婢，扬长入府。

流珠又想起当日相扑比试罢了，曾见到萧奈呈现在散馆后门处，行迹分外可疑，不由暗想道：这萧捕头，莫非就住在这散馆后院里头？若果然如此，他又为何怕人瞥见呢？另有面前这个小郎君，看着那伤势，又说是在书院里打斗，莫不就是那徐瑞安的同桌罗瞻？他是萧奈的儿子？那为何一个姓罗，一个姓萧？

萧奈咬着牙，身子往前躲了躲，口中干笑道：“不消不消。二娘快归去照顾瑞安罢，我挨刀砍，那是我浑，用不着二娘纡尊降贵。这美人之恩，咱消受不起啊。”

金玉直微微一笑，自怀中取出巾帕，让她擦擦薄汗，怜怜却稍稍一避，眯着眼笑了笑，道：“不消阿郎的了，奴这里有好几条呢。”

金玉直心上微动，道：“怜怜小娘子，但是奴籍？”